桃戈已在王家住了四五日,这几日一直悠哉悠哉,好生快活,身边这只阿狗虽盯她盯得像看贼一样,可也丝毫妨碍不到她逍遥快活。
顶多就是余姚长公主时常会差人过来送她几样好东西,惹得她心里头不大耐烦。
余姚长公主每回差人送来的皆是些吃食,她是打心眼儿里不想收下,可她必定是得收下的,这也是没得办法的事,至于云袖的差事,就是看着她把送来的东西吃完。
桃戈也知道,那些吃食里头必定掺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以回回都以吃饱为由不吃。
余姚长公主这几日可是天天午后都差人来送吃的,今日却不曾过来,晚膳前,桃戈仰面躺在屋外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她正琢磨着为何今日余姚那边丝毫没有动静,这便听闻云袖轻声唤她,她睁眼,只见云袖手里头端着木托,她便知道,定是长公主那边儿又送东西来了。
云袖见她睁眼,便将木托置于一旁的桌子上,一面又笑道:“姑娘,长公主送来些黑米红枣糕,说是宫里头送来的,要姑娘一定得尝尝。”
桃戈淡淡一笑,前几回午后送来,她都以吃饱为由推脱,今日长公主便特意赶在晚膳前送来了,她坐起身,道:“还是宫里头送来的?”
云袖见她坐起身,暗喜今日想是有戏了,当即接话,笑言:“是啊,这黑米红枣糕是李太后最爱吃的东西,偏偏御厨每次做得也不多,长公主这次能要来些,也实属不易,今日还不忘送来几块给姑娘,这样一想,长公主可待见姑娘了!”
此番话,云袖将余姚长公主夸上了天,字字句句皆道这糕点来之不易,桃戈故作不解,道:“我听闻长公主极受太后偏爱,何故要些糕点也成了难事,到底不是李太后嫡出的,这放养的和家养的果然不能比。”
桃戈言此,竟将余姚长公主比作牲畜一般,云袖讪笑,姑且不论此事,依旧道:“就是啊,这糕点长公主好不容易才要来些,姑娘定要尝尝才是。”
闻言桃戈瞥了她一眼,又瞧着放在一旁的糕点,色香味,这糕点瞧着,色是有了,香也有了,就是不知味道如何,桃戈看着也的确有些食欲,可这糕点恐怕不干净啊,又岂能这样吃下去,桃戈伸手拿起一块,道:“长公主如此心意,我自当尝尝。”
说罢便将那糕点送入口中,咬了一口下来,正细细嚼着,云袖见势,自也暗喜,盼着她快些咽下去,桃戈暗暗侧目,见她神情,便佯装作噎着了,陡然咳嗽一声,又将那糕点吐出来,云袖脸色当即变了,唤道:“姑娘!”
桃戈将那糕点吐了个一干二净,随后看向她,道:“这糕点色香味俱全,的确是上品,只可惜我嗓子细,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云袖仍旧不甘心,道:“姑娘这是什么话,这糕点既是上品,又岂有你无福消受的道理。”
桃戈装模作样的点头,而后又拿起一块糕点来,站起身走至云袖跟前,道:“既然是上品,那肯定是不能浪费的,何况这又是长公主的心意,我是无福消受了,不如赏给你吧。”
说罢,云袖正要推脱,桃戈见她开口,陡然将那糕点塞进她口中,随即又拿起茶壶,将那漏嘴子塞进她口中,硬是灌了些茶水进去,又道:“方才我就是这样噎着了,你多喝些水,免得同我一样。”
云袖自知这糕点里头掺了牵机毒,她口中已被这糕点塞满,若喝下这水,定是必死无疑,她心生恐惧,急忙将这茶壶推开,随即越过桃戈走去院中那树下,将口中之物尽数吐掉。
桃戈见她这般,自是了然于心,这糕点果然有问题!
她慢悠悠的走去云袖身后,故意道:“怎么了?是嫌这糕点不好吃?还是不敢吃啊?”
云袖吐吐干净,忙回过身,道:“姑娘误会了,这糕点极好吃。”
桃戈道:“那就是不敢吃?”
云袖察觉桃戈套她的话,一时语塞,不敢接话,桃戈阴阳怪气道:“你为何不敢吃,难不成长公主在这糕点里头下毒了?”
“自然不是,”云袖急忙回话,思忖后方解释道:“奴婢方才也是噎着了。”
“无妨,”桃戈拉起她的手,将她朝躺椅边拉去,道:“桌子上还有几块,你拿回去慢慢吃,一定要吃光了,可不能浪费,毕竟是长公主的恩赐。”
云袖只得点头应了,还不忘说道:“多谢姑娘赏赐。”
桃戈走至躺椅前,垂眸瞧着那盘糕点,正想就势坐下去,忽听闻有一丫鬟道:“姑娘,大人来了。”
云袖闻言心里头便松懈下来,总算有人来了,这下桃戈也不好再对她使坏了。
听闻王献之过来,桃戈本能的一惊,随之而来的便是欣喜,她忙捧着脸颊,似在收拾仪容,而后方才回过身来,这时王献之已走进院中,桃戈正想迎过去唤他,却见他身后小厮抱着一把琵琶。
王献之走至桃戈面前,道:“听闻桃戈极善琵琶,我也曾领教过。”
桃戈笑得极温婉,道:“大人过奖了,我只是略懂一二。”
王献之一笑而过,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