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刘昭轻轻拍了拍双手,缓缓降落在这个工地附近。
“这是哪个没良心的开发商盖的楼,这还没完工呢,就全塌了!”距离事故现场百米外,一个看热闹的大妈正高门大嗓地骂着。
“是啊,这工程得多豆腐渣啊,幸亏没完工,真是报应啊!”旁边的一个小伙子正查看这自己的汽车,有没有被飞溅的石屑碰到。
“俺娘啊,幸亏俺们跑得快,要不都被埋在下面了!”几个心有余悸的农民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庆幸地说道。
站在人群中,扮成中年女子的刘昭得意地笑了笑。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故,那个与鬼教勾结的开发商,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吧?
不再停留在现场,她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向安扬一家居住的地方缓步走去。
市城郊结合部的一处破败的老旧小区内,齐雅丽正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安老太太缓步而行。
“雅丽。”春日的阳光照在安老太太雪白的发髻上,她早已不复十几年前的圆润。
虽然身形佝偻,但巨变的生活并没有改变老太太高贵的气质,她慈爱地抚摸着身边端庄的儿媳妇,感叹道:“你何苦跟我们安家遭这份罪呢?回去你们齐家吧,你弟弟都来接你好几次了。”
“妈妈,这样的话您还是别说了吧!”齐雅丽虽然只穿着最朴素的棉布衣服,已经五十多岁的她老态尽显,不但身形有些消瘦,青丝染上了白霜,眼角额头上,爬满了细密的鱼尾纹。
然而这一切变化,却依然遮掩不住她骨子里的典雅大方。春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齐雅丽周身有种静谧的美感。
她轻轻搀扶着老太太坐在小区花园中的石头凳子上,笑着跟老太太开着玩笑:“我要是回娘家了,安扬还不得给我们安然找个后妈啊?”
“你这孩子,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安老太太作势要打挨着自己坐的齐雅丽,眼角有着一丝水光。
“安然今年的学费凑齐了吗?要是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些首饰,你看着卖掉吧!”老太太想起还在上大学的小孙子,脸上出现了忧郁之色。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的安然,还没习惯从贵公子一夜变成穷小子的现实。
“妈妈,您就别瞎操心了,您把自己的身体保重好了,比什么都重要!”齐雅丽低头掩饰了眼中的心疼,细心地为老人家披上了一件轻薄的毛衣,初春的风还是有些料峭。
“嗯,您是?”齐雅丽忽然感觉有人靠近她们,随着一片被阳光照射的身影走近,她抬起头,眯着眼看着逆光而立女子。
那女子身材娇普通的春装套裙穿在她玲珑的身上,却穿出了别样的风情。齐雅丽的目标落在了女子松松地盘在头顶发髻上的,那一枚湖水蓝色的翡翠簪子上。
遥远的记忆中,只有一个女子经常把这只昂贵的簪子如此随便地插在发间,也只有一个女子能在这融融春日中,全身散发出比这春天还要甜美的气息。
“雅丽姐,好久不见了!”刘昭并没有刻意将自己变成中年人,而是保留着原本的容颜。她弯起丹凤眼,灿烂地笑着,脸颊上的两个笑窝。让这满园的春色变得黯然。
“刘昭,你是刘昭!”齐雅丽霍地起身,快步走到刘昭身边,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眼眸中满是重逢的欢喜。
“安老夫人,您好!您还记得我吗?”刘昭轻轻握住齐雅丽的手,走到安老太太面前,弯下腰同老人家打着招呼。
一番亲热而不失礼仪的客套寒暄之后,安老夫人有些疲惫了。刘昭和齐雅丽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安老太太,缓缓走进了他们位于一栋老楼的家中。
安家现在居住在一个狭小的两居室内,当刘昭走进这装饰简单却不失温馨的小家的时候,她的心头忽然闪过了自己曾经住过的那个老旧的楼房。
尘封在角落中的记忆慢慢浮现,她笑了笑,把那段不愉快的经历挥去,抬脚走进了光线明亮的小小客厅中。
“安扬,快来!”一进家门,齐雅丽就扬声叫着丈夫,“快看看谁来了!”
不同于其他人家,安家的客厅靠近窗户的地方被改成了开放式书房,而高大的书架,则巧妙地把小客厅分成了书房与餐厅两个区域。
不大的写字台上,两台电脑中正显示着股票的线图形,安扬从容地转过头,当他看清了婷婷地站在母亲身边的,那个魂牵梦绕的女子,他如木雕石塑般地立在当场!
十几年过去了,时光好像对这个男人特别恩惠,他并没怎么显老,只是头发有些稀疏,眼角有些浅浅的鱼尾纹。褪去了青春的安扬,变得更加温润如玉,风度儒雅。
当那琥珀色的眼睛与刘昭水光潋滟的丹凤眼对视的时候,安扬的眼中先是爆出了惊喜光彩,然后飞快地变得黯然,他缓缓站起身,愣愣地看着依旧是少女模样的刘昭。
“哎呀,都傻站着干嘛!”齐雅丽把刘昭让到了客厅的另一边,被改成了小餐厅的地方,拉开一把椅子,请刘昭坐了下来。
刘昭的心在接触到那温暖的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