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是个穿着碎花棉袄,梳根粗辫子的年青妇女。
一对小眼睛凶光四射,塌鼻子、大嘴岔,脸上有点麻子窝,辟邪手电就在她的手里,在她肩膀上,蹲着一个肉皮儿灰白色的小婴儿,下眼皮两道血流子,肚脐上还带着一截脐带儿。
买币!
这就是被日本鬼子开了膛的妇女,和那个被做成****羹的婴儿!
怪不得,华梅在小山神祠中看到的白影说有根尾巴,当然他看到的应该是这死婴儿的脐带!
王剑脑袋里“嗡”的一声,心中没来由一阵恼怒。
鬼子害你们,你们去鬼子啊,坑同胞算什么本事!
欧阳若水左手举着犀照,胳肢窝里夹着手电,右手拿着辟邪手电,就在王剑楞神的空档儿,右手一扬,辟邪手电叭的一声被狠狠摔在一棵槐树的树干上,借着犀照的焰火,王剑能轻易看出,那是女鬼控制欧阳若水的胳膊干的。
叭!
辟邪手电在树干上摔得镜片乱飞,眼见不能用了。
欧阳若水闪电般从腋下抽出那把还打着的手电筒,冲着王剑脑门抡圆胳膊直劈下来,看来女鬼已经觉察出来,除了辟邪手电,犀照对她毫无伤害,所以没去灭去犀照的焰火,而是直接向王剑进攻,手电筒耀眼的光柱仿佛一把激光巨剑,劈开浓雾直奔王剑脑门儿。
“握草,还来!”
刚才被耿三冲踹了一脚,王剑有前车之鉴,身体向旁边一闪,躲过迎头一击,口诵太乙金光神咒,周身笼上一层淡淡的月华之光,身体斜刺前冲,一个大嘴巴呼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欧阳若水结结实实挨了个嘴巴,脸上多了一块红彤彤的朱砂掌印。
“呜嗷!”
欧阳若水仰天一声惨叫,手里的犀牛角转着圈飞出去。
同时,随着旋转的光晕,女鬼和婴儿的影像,如同一块粘附在欧阳若水身上的透明胶片,被光符生生撕开,融化在两米开外浓浓的白雾里!
手电摔碎,犀照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王剑静静地站在雾中,微微闭上眼睛,默念太乙金光神咒,一道道淡金色的月华之光从身体发散出来,两道黑色在他身体的斜后方,缓缓飘动,试探着、犹豫着是否靠近……
咻、咻!
王剑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手臂暴起,两环连掌扇到黑气上。
吓——呀呀呀呀!
随着一种几不可闻的怪叫,黑气被王剑抽中,快速收缩,再次隐藏到浓雾中。
“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利武人之贞,志冶也。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神通,真大造化。贲于丘园,束帛戋戋,上得志也。有凤来仪,喙衔丹芝,不负吾苦盼几十载,善!”
密林远处,亮起一点昏黄的灯光,轻风吹进树林,一个身穿着粗布褂子、手提气死风灯笼的老头,嘴里念念叨叨,缓过走进鬼林。
“年青人,你就是想求真水无香之人?”
老头站在王剑不远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几个,不停王剑回答,轻轻摇了摇头,先走到耿三冲和欧阳贵身边,左手持灯笼,单只右手拣起耿三冲的手掌,先以拇食两指掐住耿三冲拇指的少阳穴,接着在合谷穴上用力一揉,最后松开耿三冲手掌,提劲将掌根印在耿三冲关元穴上。
“卜!”
短促地喷出一口闷气,耿三冲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人脸渐渐清晰,终于辨认出来:“师父!”
“你就是三绝叟?”
王剑睁开眼睛,望着眼前老者,国字脸、狮子口,肤色古铜,发鬓花白,浓眉若卧蚕,高鼻如悬胆,淡定的眼神中透出一种飘逸的道骨仙风。
“没错。”
三绝叟点点头,把灯笼交给耿三冲,“你已无大碍,起来帮我拿灯笼。”
“是!”耿三冲连忙爬起来,却觉得脑后剧痛,伸手一摸,竟是个桃大的肿包。不过,他暂时也顾不上许多,举着灯笼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远有把灯光锃亮的手电,连忙跑过去拣了一把。
就在耿三冲转身的刹那,欧阳贵也被三绝叟用点穴推拿术唤醒。
欧阳贵忍着身上伤痛,打量着三绝叟,“您就是三绝叟老神仙吗?”
“村野莾夫而已,可不敢当‘神仙’两字。”三绝叟答了一句,见欧阳贵痛得呲牙裂嘴,又道:“您先忍一忍,等我把那几个弄醒,到茅舍敷些草药就好了。”说完,不等欧阳贵答话,直奔向欧阳若水和华梅。
耿三冲紧跟在师父后面,欧阳贵也在草丛里找到一把手电筒,走上前去正好看见三绝叟给儿子欧阳若水推掌点穴,啪啪啪轻描淡写地随手三掌,欧阳若水哎哟一声,便清醒过来。
欧阳贵看在眼里,心房为之一颤,好厉害的点穴手法,就算顶级的老中医也不可能这么熟练!
唤醒欧阳若水和华梅,三绝叟在前带路,几人互相挽扶,尾随在后面,又走了足有近半个小时,才到三绝叟建得几间木屋中。
“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