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听到元牧笙出事后,活也不干了,碗不洗衣服不洗,宁可晚上饿肚子,也要来找元帝仪问情况,只是白雪和阳春拦着不让她进元帝仪的卧房,她就在门外等,这时候日头大得很呢,她也这么晒着,什么都不理了。
除了去上茅房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后来干脆连水都没喝几口了,阳春倒是对她有了一点点改观了。
元帝仪睡饱了要出门,打开房门,平乐就顶着一张被晒伤,红得像烧猪皮的脸赶紧堵上去,“你是不是要去救牧笙啊。”
元帝仪瞟她一眼,“关你什么事,去干活吧。”
怎么不关她事,牧笙是她心上人。太后和父皇那样喜欢元帝仪,只要她进宫在他们面前说几句,牧笙也就能放出来了。可她看元帝仪这态度……“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元帝仪“和颜悦色”道,“我再说一次,给我回去干活。”
一句话重复两遍,阳春白雪晓得她快要发火了,阳春赶紧上去捂住平乐的嘴,平乐皮肤晒伤,一碰是疼得不得了。阳春把她的嘴捂严实了,平乐要是再多说一句,她们说不准要殃及池鱼。
白雪道,“小姐,我会督促平乐干活的。”赶紧聪明的把元帝仪送出门口送上轿子。
经过御花园时,琼贵妃正在那赏花。人家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是对的。元帝仪假笑点头,态度随意当是打过招呼了,琼贵妃恨得牙痒痒的,这元帝仪目中无人根本不把她放眼里,她指桑骂槐道,“该找高僧来看看,这宫里是不是来了什么狐狸精终日迷惑圣上。”
那领路的小太监不敢得罪琼贵妃,只好歪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元帝仪提醒道,“宫里可是禁止那些鬼力乱神的话的,贵妃娘娘你要注意,不然又被太后罚抄经文可就不好了。”
不说还好,说了就来气,上一会儿被罚抄经文,不也是因为这元帝仪所致,“本宫还以为元牧笙入狱,这会儿你是没功夫进宫呢,你倒是风雨无阻。说到底,你们这对不伦不类的母子也没你嘴上说的那样母子情深,元牧笙比你大,这毫无血缘关系的一男一女一个屋檐下关上门还不晓得会干什么肮脏事。”
元帝仪做西子捧心的模样,蹙着眉,楚楚可怜道,“贵妃娘娘无法体会我内心的焦急我也不怪你,毕竟膝下无一儿半女,怎么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呢。”
“你是在嘲讽本宫没有子嗣么。”
元帝仪笑道,“娘娘怎么会没有子嗣呢,这里不是有个词叫老蚌生珠么,只要娘娘锲而不舍,五十岁时有可能还是能怀上子嗣的。”
无子是琼贵妃的痛处,被元帝仪这样冷嘲热讽,平日就嚣张跋扈,现在更克制不住脾气了。
曾经就有宫女管不住舌头,背后说她生不出孩子,就是被她下令打成了残废。惊得后宫中再无人敢乱嚼是非。
“你以为你得太后和皇上喜欢,本宫就制不了你了么。”她扭头吩咐宫女对元帝仪掌掴。
元帝仪觉得无聊,这些贵妃教训人不是应该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用刑方式么,她还以为能大开眼界呢,怎么总是掌掴呢。
她眼角瞅见不远枝叶扶苏中露出一截棕色的锦缎,妃嫔们为争宠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不会穿这样暗沉的颜色。
琼贵妃的侍女抬手刚要掌嘴,手掌还没碰到元帝仪的脸呢,她就“诶哟。”一声自己摔倒到地上,一抬头,方才还明亮一点水汽也没有的眼眸子已是像会冒泉水的泉眼,哭的一枝梨花春带雨。
元帝仪委屈道,“帝仪惹怒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要责罚,帝仪不敢有怨言。只是皇上还在御书房里等着,能不能让帝仪先去面圣,回来再领责罚。”
琼贵妃看着她那张脸就觉得讨厌,“你以为本宫还会让你见皇上告本宫一状么,都还没有教训你,装什么可怜,今日非让人把你这张嘴撕裂了不可。”见到那用刑的宫女愣住,骂道,“还不打。”
这琼贵妃为了排场,带的宫女也是成群。排在最末的那个宫女瞧见了太后凤颜,吓得下了跪,“太后。”
琼贵妃回头,赶紧行礼,“太后。”
太后绷着脸更添严厉,琼贵妃气焰全被打压了下去,不敢对视。太后走去扶起元帝仪,“姑娘受委屈了。”
元帝仪泪珠子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没什么委屈的,是我不识大体,琼贵妃是在教我宫中的礼节,太后您不要误会,她绝没有吩咐宫女……”稍稍拉高了些许声调,“打我。”
琼贵妃急忙辩解,“太后,这女子出言侮辱,臣妾气不过才想教训一下她,可还没打……”
太后打断道,“你是想说哀家年老眼睛不好使,所以看错了是吧。”
琼贵妃低头,“臣妾不敢。”
太后不疾不徐说道,“贵妃,你还记得那日哀家罚你罚跪对你说了什么么。哀家让你帮着皇后打理后宫,不要仗着自己分位高就兴风作浪,后宫还有哀家呢,哀家没死,就算是死了,在你上头也永远有个皇后管着,轮不到你横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