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此言一出,周梦蝶一下子噎住了。
想问的问题到了嘴边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哪个女孩儿不希望能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能够豪情万丈的冲冠一怒。
虽然理智告诉她陆渊的话假的就像演戏的台本,但是感性却将她毫无头绪的带入某种暧昧之中,沉溺的无法自拔。
“原来陆兄本非池中之物,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周坦此事谦卑的往后一步,想陆渊做了个揖。
这一来,可把陆渊给惊着了。
他连忙将周坦扶起,道:“周兄,你这就太见外了。如果不是你当日在海上出手相救,我陆渊何以苟活至现在?”
周坦直起身来,道:“尚氏昏庸无能,倭人横行无道。其势之衰,有如山崩。革故鼎新乃是情理之中,不过陆兄义举却是在是在我意料之外。”
陆渊浅笑一声,道:“天行有常,不为禹兴,不为桀亡。大势所趋,天道使然。”
语罢,陆渊又看了看屋外的天色。
他转向蔡一铭,道:“时候不早了,命令各门紧锁,泊港戒严。无论车船人畜,一律准进不准出。如有敢擅自逃离者,立斩不赦!”
蔡一铭领命出去,陆渊收敛起严肃的神情。
将目光转向一旁等候的周氏兄妹。
“战事方艾,你们兄妹就暂且住在军营之中,我会安排专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陆渊坚定地语气容不得一丝质疑。
“那就多谢陆兄了!”
周坦再次行了一个谢礼道。
他的眼神偷偷的向梦蝶暗示了一下。
周梦蝶有些不情愿的向陆渊走去。
本来作为一个未出嫁的良家女子她是要行万福礼的,然而看着眼前的陆渊,她只觉得自己的动作都变得僵硬了。最后还是随便行了个拱手礼,草草了事。
看着周梦蝶紧紧跟随在自己兄长身后那紧张兮兮的样子。
陆渊内心泛起一丝难得的轻松和惬意。
这一夜,军营中陆渊睡的无比安心。
而首里城的百姓却是在忐忑不安的气氛中艰难的熬到了破晓时分。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经历过十一年前的那次倭乱。
但是这天晚上的战事进行的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当第一束阳光照射在山顶王城金色的鎏金屋檐上的时候。
在泊港到首里城的哪条官道上,数十辆的马车正飞速的奔跑。
管道的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队长带着十余名士兵在巡逻。
形势显得十分严峻。
一个时辰之后。
粱府,灵堂。
长长的白绫,黑色的楷书。
两具庄严肃穆的棺椁正静静的停在中央。
周围青烟袅袅,火光潋滟。
梁博和梁宏各自穿着白色的麻衣,跪在梁子明的棺木之侧。
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蔡一铭。
他也是披麻戴孝,身边停着祖父的棺椁。
一个个从久米岛赶来的家族首领或者年轻代表排着队一次的行跪叩之礼。
每换一个人,蔡梁二人就在跟前的火堆里燃尽几张黄纸。
被热火搅乱的气流呼啸着盘旋着,厚实的纸张瞬间化成一捧香灰四散而去。
就像在这个世界杂草一样卑贱的人命。
陆渊最后一个行完大礼,他双目噙着热泪,站起身来。
从昨晚狂热的杀戮中回过神来之后,看着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和失去丈夫的妻子,还有那些白发失孤的老人,陆渊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成了那些所谓的将帅,踏在万千枯骨上成就自己的伟业。
他第一次认识到,人命如草芥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从昨下令登船的那一刹那开始,他的人生就踏上了这样一条不可能回头的道路。
“大哥,四弟,节哀顺变吧!”
陆渊分别将两人扶起来,安慰道。
“逝者不能复生,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他们的遗志传承下去,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
陆渊的目光在所有的脸上扫过。
此时,郑巍,曾显岳,陈兴德,高全谭等人全部到场。
而翁世平马援,曾遇曾逢,以及林觉全部守候在大门之外。
陆渊知道,接下来是谋划下一步的时候了。
众人会意的站起身来,更随着陆渊的脚步向着粱府的正厅走去。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陆渊看见卡洛斯和周氏兄妹也在这里等候着他。
“一块进去吧!”
陆渊使了个眼色,冲着他们道。
此时已是岁末,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
天气格外寒冷,而在正厅里也升起了不少的暖炉。
进入室内,众人相互谦让的坐下,陆渊在郑巍的执意坚持下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