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也就不准备留下余地了。
“就在粱府之外还有一个我们的兄弟,就算我俩死了,只要他还在,今晚发生在梁族长您府上的事情就抹不掉。”
“给我拿下,拿下!”
梁子明的脸色有些激动。
他曾几何时被人这样威胁过。
一旁的林觉早已经做好了抵抗的准备,他死死的盯着走来的武士,又用余光打量着不远处的梁子明。
“梁族长,既然这里这么多兄弟,我就直说了。您如果真的想抓我们去向倭人邀赏,那您十一年前又为何要私藏久米岛炮台上的四门千斤将军炮呢?您是一个商人,而且还不用出海,您要大炮做什么?您如果想要取悦倭人,又为什么在他们下海搜寻无果后,又解释为被海潮席卷而走了?”
陆渊一副淡然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这些话来,即使是梁子明矢口否认,他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何况,这些传闻十有八九还是真的。
梁子明的脸色一暗,对方竟然一下子戳到了他的软肋。
他正想否认,可这时暗处的武士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父亲,陆公子所说的可都是真的吗?”
那人走到梁子明身前跪下,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
“是你?”
陆渊和林觉全都惊讶的叫出声来。
眼前的这位梁家公子不就是当日救下他们的巡防队队长吗?
梁子明一愣,然后看了看四周的其他人,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等到所有埋伏的武士全部散去,梁子明一脸痛苦的发声了。
“搏儿,为父对不起你啊!私藏火炮一事如果被捅了出去,不但你的景绣前程将被打断,很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父亲,孩儿根本不在乎什么前程,给尚氏王族和倭人当官,孩儿只觉的憋屈。父亲从商,孩儿从政。商者,赚取再多的财富,也被巧取豪夺;政者,为倭人当看门狗,尊严任人践踏,却还要受百姓的千古骂名。我想我现在的体会,父亲在十一年前就已经感受到了。”
梁博激动的道。
“那你的意思也是要加入他们?”
梁子明指了指对面的陆渊和林觉。
“父亲当初私藏火炮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想着有这么一天呢?”
梁博反问道。
“没错,你说的对,久米岛的炮台皆是我梁家先辈所知,又如何能落入倭人之手。为父虽然没去过大明,但明白华夏苗裔死后,魂魄终究还是要回归华夏,如果我帮助倭人,那么我只能永生永世的成为孤魂野鬼,再也没有一个归宿了。”
梁子明热泪盈眶道。
“那父亲还在犹豫什么?”
梁博站了起来,问道。
“既然我儿都愿意放弃自己的前程,那我这把老骨头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梁子明深吸了一口气。
“博儿,通知下去,从现在开始府中之人片刻不得离开。所有不必要的灯火全部熄灭,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没问题,刚才那十几个弟兄都是我在唐人町巡防队中挑选出来的亲信,各个义胆忠肝,身手矫健,封锁整个粱府绰绰有余。”
梁博的脸上一副自豪的样子道。
“好!熄灯!”
梁子明一甩长袖,向着里屋走去。
数个时辰之后,寒夜未央,月朗星稀。
粱府,后院。
一棵粗壮的槐树之下,四个年轻人正围坐在一块。
“真没想到,梁老先生其实是个骨子里心怀大明的人。”
发话的人是林觉。
“对啊,要不然怎么能培养出这么一个义薄云天的好儿子呢。”
蔡一铭笑道。
他的左手旁便是梁博,而右边则是陆渊。
“其实,说到这件事情,我还真的要感谢陆公子。”
梁博有些惭愧的道。
“此话怎么说?”
陆渊疑惑道。
“其实,那天在饭馆中,陆公子和林公子说的话让人如同醍醐灌顶,我梁博从军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人生究竟是在追求什么?钱财?不,我家并不需要靠我那份微薄的俸禄。权力?也不是,我对这些虚名毫不感兴趣。后来我终于明白,只有穷人才回去追求钱财,卑贱之人才会去追求权力,而我既不是穷人,也不是卑贱之人,上天给我这样的条件,也就意味着我身上的胆子比那些普通人更重,上天是要让我为民请命!”
梁博站起来,环顾着在座的其他人神情激动的说道。
陆渊听着这些话,心潮也不由澎湃起来。
“其实我们三个也是一样的,林觉和一铭都是三十六姓的后代。自然和你的处境是一样的。儿我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但是落水未死,然后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