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纯白的面具被剥夺,诡蜈的蜈首也随之发生变化,原本被白色骨骼覆盖,隐隐有几分类人模样的骷髅头白骨片片剥落,露出下边的虫子本相。随着白骨的剥落,诡蜈越发的躁动,原本小幅度的抽搐演变成有意识的剧烈挣扎。
紫苏松开手,诡蜈嘶鸣着宛如粉笔划过黑板叉子划过玻璃夹杂着死灵的怨憎诅咒,惨白的手臂杂乱的挥舞着,游蛇一样的长发也纷纷直立,它看起来想要再发动一次进攻,对着眼前的人进行复仇。
周边游曳不定恋恋不去的诡蜈随着它的激动开始缓缓靠近。
宛若随时准备分尸的饿犬,只要露出一点疲态它们就会蜂拥而上。
没了眼珠子的诡蜈到底是短了几分底气,白骨面具的剥夺让这些以杀戮为生的邪诡也心生些许怯意。
若是对面那人有损,它们会毫无疑问发动攻击,像循着血腥味的鲨鱼不计生死!
可现在它们不得不担忧,用它们那混混沌沌的被憎恶与杀戮填满的脑子想一想,这么冲上去会不会被剥夺了剩余的所有,变成最初的随时会被其他诡物吞噬的状态。
它们还想更多的更多的享受杀戮,更多的去剥夺生灵的生命与灵魂,而不是被杀戮被追逐。
仅有的神志让这只诡蜈在脑子里画了个简单的等式,现在攻击等于被杀,离开等于吞噬变强,等于反杀!
但凡生灵对着些诡物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但紫苏对这些诡蜈而言明显有了远超其他生灵的吸引力。
诡蜈不甘的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面具,那些从它身上被剥夺的东西被令它忌惮的力量包裹着隔离着,任凭它再怎么望眼欲穿也无法得偿所愿。
只能不甘的带着一身的伤痕躲避着其他诡物仓皇离去。
随着这只诡蜈的退走,周边蠢蠢欲动的诡物也再次远离而去隐藏起来,入目所及周遭为之一清,再也看不见那些形态诡异恶心又扭曲恐怖的似鬼非鬼。
紫苏抬手一招,八张纯白面具应召而来,面具是白的近乎于惨白的颜色平平板板无有五官。
紫苏眉头轻皱似乎有些不满。
从这些看起来似乎一模一样的面具中挑出一张,抬手屈指戳了一指头上去,金色的符文在面具上一闪而逝。
细细看去这被单独选出来打上烙印的面具,相较其他白如枯骨的面具而言隐隐有些玉色的光泽,就像是经过精心照料的新鲜货与风吹日晒的破旧货的区别。
紫苏在周围找了找并没有看到诡蓑衣,相较于一眼不和就开干的诡蜈,这些披着一件又一件皮蓑衣的人形诡物踪迹比以往更加的隐秘了起来。
可紫苏并不担心,诡蓑衣对人面诡蜈的渴求是无法抑制的,正如同这些诡物对杀戮的渴求一样,是伴生而来的印在灵魂里的**。
难以磨灭也无法填满!
只要她拿着手中的面具在鬼蜮里慢吞吞大刺刺的晃上一圈,藏得再隐秘的诡蓑衣都会被吸引出来。
就这一回儿的功夫,举步前行不过百米。
一只摇摇晃晃的小矮子就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从屋檐的阴影里跑了出来。
和紫苏服饰颇有相似的月白衣衫,宽大的衣袖看起来灰不溜丢,衣衫的下摆有着明显的破损,挽成一团盘在头顶的发髻也不再规规矩矩。
这小矮子看起来像极了一个误入诡域挣扎求生的道门小弟子!
担惊受怕躲躲藏藏的小弟子这时看到了修道前辈顿时满心欢喜,它从藏身的屋子里跑出来,朝着前方看着的人张开了双手。
啧!然而可惜的是,这位道门前辈心冷如铁,面对惨兮兮的小弟子,他没有选择给它一个安慰的拥抱,而是毫不留情的斩了小弟子的头颅。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
小弟子被斩下的脑袋化作一团烟雾带着一张破碎的白骨面具回到无头的身体上。
啪嗒!
骨头的质地到底还是要差一些,带在脸上的那张面具顺着裂隙掉下去了一小角,露出了面具后半只黑洞洞的眼睛。
这半只黑眼睛是一种很污秽的颜色,不是那种包容一切的纯黑,而是一种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的一种脏兮兮的黑色。
诡蓑衣!
如果被诡蓑衣抱住,它就会化作烟雾从生灵的七窍而入,如同水银剥皮的酷刑一样,将生灵的皮膜剥下来制成它身上的一件蓑衣。
它们夺取人面诡蜈的面具,是因为这可以让它们更好的伪装成生灵的样子进行狩猎。
紫苏也有猜测,或许收集到足够的蓑衣与面具能够让诡蓑衣发生一种质的变化,比如成为真正的生灵?或者是在诡域里称王?
能够摸到诡蜈聚集区的诡蓑衣或许已经离那一步的质变不远了,没有足够的实力与诱惑诡蓑衣是不会主动靠近诡蜈的。
弱小的诡蓑衣它们更多的是偷偷摸摸的搜集人面诡蜈掉落下来的白骨碎片,拼凑粘合成一张粗糙劣质的白骨面具,再将那简陋的面具找一个亡魂怨鬼悄摸摸的往脸上一扣,等面具融成一个整体吸收掉了那个倒霉的亡魂怨鬼它们就获得了一张伪装用的面具。
不过这样东拼西凑的面具,其质量也是可想而知的,伪装也只能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