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青袍,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可守在这峰顶的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黑袍之首!
再细看青袍上的绣纹就刺伤了栾子策的眼睛,这分明是……分明是栾族三年一次的祭祖时,祭祀衣袍上的绣纹!
震惊间,他恍惚听到了……
“紫苏失礼,还望族叔莫怪!”
“紫苏?子承之女?”
“不,少主之不悌女。”
“剑修?”
“武修。”
栾子策收敛了脸上的震惊之色,栾族出事之前他便游历在外,虽然不知道少主栾子逸之女名何。但是,作为栾族少主,族长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的栾子逸,生了一个没灵根的孩子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当时不知有多少人觉得,这孩子是攻击栾子逸的好机会。操作得当,运气好的话没准能将栾子逸从第一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换个人当当少主……
没想到,现如今到处奔波救人的竟会是当初那个笑料一般的孩子。甚幸!她当初年幼,不曾体会到族人的恶意,带她走的人也将她教的很好。否则,凭这个小家伙的心性与悟性,没准就是第二个墨修……
“我名策,与你父同辈,族中排行第九,你唤我九叔便是。”一句与你父同辈,说明了其将紫苏视为血亲而不是普通族人。要知道按照族规,紫苏日后只能和其他族人称呼栾子策为少主,青箬为夫人,和普通的旁支族人一样。
“好的,九叔。祭祀稍后开始,还请九叔指点。”紫苏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接受了栾子策的善意。
祭祀三年一次,这是幼时之后紫苏的第二次参加,第一次她只是个懵懵懂懂的看官,为的参加是祭祀之后的血脉启灵;而这一次她是祭祀的安排者,为的是安抚颠沛流离惶惶恐恐的族人。这一次在她的心中更为重要,不容有失,此时有一个嫡亲的族叔长辈指点指点是她的幸运。
“祭祀啊……那就同去罢!”栾子策叹了一口气,十多年逃离在外躲躲藏藏,他都不知道又到了祭祀的日子了。
说话间紫苏又抬手拂过两面水镜,这一次紫苏没有打碎,那两面水镜却随着紫苏的动作化作流星坠入镇中,濛濛细雨沾湿衣衫。
“这二人?”
“心思杂乱,阴晦怨怼,不适合外出。”紫苏揉揉眉心,也不知道层层删选下还能留下几人。
看了一眼身边的目光森然盯着水镜的男子,终归以后有个长辈能够帮衬着,也是一个好的开始了。
“咦,这孩子好纯净的心思!”一步一个台阶不犹豫不彳亍,一步一步走的稳稳当当,诸般幻像不能乱其心,她总能选择应该选的那个,直觉的亲近可以亲近的。
“小小年纪,老气横秋……”栾子策瞅了瞅小姑娘惊讶的那面水镜:“不过,阿湫确实是个好孩子。路上她就不怎么亲近那个老家伙。”
紫苏专注的观察着剩下的水镜,对栾子策的话装作充耳不闻。这些年端着长辈的架子习惯了,一个顺口就……
不过要是加上梦里度过的时光,就是身边的九叔,她也可以开口称一声孩子了吧?
虽然看着小,但她的心态想法却十分靠近老人了。比起少年的快意恩仇、舍命相博,她更求稳妥也更想多保下一些族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家族的领导者需要的从来不是少年热血,不能进取但必须可以守成,故而稳妥最重!
五人!
二十四个人,最终登顶现在她身前的只有五人!
细作一人,叛徒一人,心思不定者两人。
只求自保者六人,冲动易怒者四人,为复仇不惜一切者三人,柔软温良者一人。
剩下的理智而又心智坚定,能为复族奔波又不惜一死的,也就只有这加上族叔的区区六人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必然听说过我的消息,我是紫苏,少主之不悌女。”
不予栾姓,赐名紫苏。当年,那些长老可是嫌弃的连父母命名的权利都剥夺了,直接将她扫到收养的幼童一列了。事情在各种原因下传的很广,有点身份地位的都知道了。
这些人能逃亡这么久,修为都是可观的,而有修为就有地位。
五人面面相觑,竟然是那个孩子!
再看看嫡系的少爷,他一脸平淡站在小姑娘的身边,目光悠远深邃。
得,也不用做恶人了。
“见过紫苏小姐,谢小姐救命之恩!”齐齐躬身,稽首一拜。
抛开这位尴尬的令人纠结的身份,这一拜理所应当,栾子策也无声的低头拜谢。
不必被折辱,也不必慢慢绝望,从被带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有复族的希望!
这一份希望比什么都珍贵,比救得他们的性命更令他们感激。
“诸位叔伯今日受惊,且先随族人一起洗去风尘,稍后共赴祭祀之典。”紫苏坦然的收下这些族中叔伯的感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