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后人是怎么评说我们这一段历史的?”琴姬引着琴川穿过花海,与之前谨他们离去的地方截然不同。
琴川偏头从后方看起来琴姬神色寡淡语气也是平平静静的给人的感觉似乎对口中的问题蛮不在乎的的样子,但是活了这么久虽然是个不爱深思只看表面的性子但是也长了些眼力,此时她要是相信琴姬心里真的像是外面所表现的那样她就是个蠢的,更何况她感觉得到她的紧张与忐忑。
“一骑挡万为人杰,火破溱城做嫁裳。霸王别姬柔情泪,不渡乌江鬼亦雄。他是个霸王也只是个霸王,他或许可以冲锋陷阵无人能挡封王拜侯,但是他也只是一个霸王,他绝不可能成为一个开创霸业的帝王,他的心还是肉做的,它还是暖的柔的软的。”
“暖的,柔的?软的?!”琴姬将琴川的话重复了一遍有些迷惑有些惊讶,“谁知道呢?那家伙的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梦呓般的语气令人忍不住担忧。
“绝大部分的史书都是这么评价的,不过关于溱城至今有许多的争论。有人说杀孽过重其性暴虐如兽,有人说烧得好仅火一场烧破溱朝心智如妖却阴狠凉薄。但是说到月下别姬虽有人认为他贪恋美色、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却还是更多的人赞叹一声那引得多少闺中女儿向往霸王柔情。”琴川的语气刻板的就像在背书,不带丝毫感情。
“霸王柔情?”琴姬似乎成了只学舌的鹦鹉。
“哈!霸王柔情!倒真是个好词~。”琴姬的尾音上挑,带着的缱绻与调笑给人说不出的痴迷嘲讽之感。
琴川双眼放空其中无景无物对琴姬的话充耳不闻竟似未曾听到一般,一步一步迈的匀称的跟在琴姬的后面如同每一步都被尺子比着。
犴宇,西楚霸王…….
哧!他这个西楚霸王可比项羽威风的多,只是可怜了这个成全了他的‘虞姬’,不是青梅而是仇人。
那些历史上的的评语此时她不置可否,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最为失败者又有谁会在乎呢?不过最为仇人居然连这一点儿事实都被模糊了过去就有些不对了,若不是今天她甚至不知道是犴宇害的君家从皇亲国戚的皇族变成连溱王朝的年号都不敢与后背提起的武林隐世世家。
这样的一个人岂会只是一个区区的西楚霸王?至少她是不信的,不信他对于琴姬一往情深,不信他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竖子,甚至她有些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啧!真是可笑,她一定是犯傻了。
血色的花海似乎无边无尽一般,这边的繁茂与对岸的稀疏是那样的对比鲜明,她似乎都嗅到了腥甜的味道,血的味道,那种凝练到极致的纯粹味道,不令人恶心厌恶反而令人上瘾忍不住想要嗅到更多,多到让自己的身体从里到外从口鼻到肺腑都充满这种腥甜的味道,这如罂粟一般令人为之着迷为之疯狂的味道。
她又模糊糊的想起一句话:鲜血一样的河水灌溉嗜血的渴望…….
这河岸似乎没有尽头走了好久好久入目所及仍旧是一片血色花海,鼻尖缭绕的也是那令人心蠢蠢欲动的腥甜。
忘却此地是何,忘却了走了多久,似乎连自己都一起忘却了,只是模糊的记得要跟着前面的白影于是就机械的跟着。
好累好累,手里面的东西越来越沉重,要不要扔下它呢?
扔下吧,反正都断了也无法弹了。
那就扔下吧,这把琴。
琴?琴!琴川隐隐泛红的无神墨瞳闪过一丝清明,身子好软!
无力充斥的全身似乎连一根手指都调动不了……
那就透支!
抱着琴的手缓缓松开,却在最后一刻用右手紧紧的抓住琴弦,桐木制成的琴身下坠拉扯的琴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啪!啪!啪!连续的声音响起,刺耳的声音代表着琴弦的扯断。
细细的琴弦将白皙的素手勒出殷红的血,鲜艳的颜色比脚下的花海多出了一份生机勃勃的艳丽,那是与死气截然不同的东西。
刺耳的魔音与右手手指传来的锥心刺痛令琴川在再次恍惚的边缘又重新恢复了清明。
心神的清明反而使得身体越发的无力,或者说是能够感受到身体的无力。
乌发被汗水濡湿一缕一缕的,狼狈的少女瘫坐在地上左手按在琴身完好的琴弦上任由右手的鲜血沿着手指滴下,下方的小花开的更美更艳如同丹朱。
收手将右手放在腰腹处,看着血肆意浸染青衣泛出一片乌色。
此时她才发现想起她对于谨他们是如何过的石桥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啧!真可怜。”虽然狼狈但是少女一身风华不减。
“不愧是我君家的女儿呢~!当真是不错!”赞扬后辈的语气令少女想要扯扯嘴角嘲笑一下,但是悲哀的发现自己连这样一点儿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要醒过来呢?你我同为君家女儿,妾身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柔媚的声音带着浅浅的责备与伤心,似乎看见一个不理解长辈苦心的小辈,琴川觉得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