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琴的十三岁生辰正好赶在春天的最后一天。
萧凌送给她一套棋具,汉白玉做的棋盘,黑白玛瑙制的棋子。璃琴爱不释手,她的棋艺不佳,却极喜欢下棋。不在乎输赢,只是享受那种思考的过程。
不过,也要看是与谁对弈了。
每次与二哥下棋,都会被他嘲笑。可璃琴就是想不通了,为什么二哥就是喜欢找她下棋呢?难道赢了她很有成就感么?就她那不入流的棋艺,只要学过几年棋的人大都能轻而易举的赢了她吧。
想想都觉得丢脸。大概只有二哥和萧大哥才有耐心陪她耗费时间。
“你到底走不走啊?”月夕岚不耐烦的促催着,眼底却是笑意深深。这丫头学了好棋也有好些年了,怎么棋艺就是没长进呢。亏得萧凌还有心思教她,依他看,就是再过十年八年的,她下棋的水平还是不会提高的。
璃琴把棋子扔回盒里,几下搅乱棋盘上黑白对峙的棋子,气呼呼的说道:“不玩了,你找别人好了”。她气哼哼的别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里的人愣了一下,继而笑道:“萧大哥,你怎么来了?先生是不是身体不适?”
今日本该是她学棋艺的日子,教她棋艺的老师是萧凌的二叔萧宇生。
萧凌面带笑意,温润如玉,言道:“二叔他染了风寒,就让我来代课”。
萧宇生每次有事,都是叫萧凌代他来给璃琴授课。相比严肃刻板的萧宇生,璃琴自然更喜欢萧凌一些。
她开心的笑了,眼儿弯弯,心里想的是这下又可以偷懒了。萧先生是几个老师里最严肃的一个,璃琴从未见他笑过,授课更是一丝不苟,对璃琴要求也严格。只不过璃琴志不在此,常气得他叹息:朽木不可雕也!
璃琴心里对他十分害怕,也很敬重他。萧先生只是把她看做学生,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圣女,是以才会说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言辞。
萧凌的棋艺得其二叔真传,是族里年轻子弟中棋艺最好的。
璃琴笑看着他,手里把玩着圆润清凉的棋子,说道:“你来陪二哥下棋吧”。
萧凌颔首,视线掠过月夕岚,笑说:“我没问题,你呢?”
月夕岚笑看着璃琴,神态慵懒,勾起唇角,说道:“有人想偷懒,不愿学习”。
璃琴被戳破心思,倒也没觉得尴尬,眼含期待的望着萧凌,可怜兮兮的央求道:“萧大哥,就准我一天假,好不好?我保证下次不偷懒,认真听讲”。她竖起三根手指头,甜甜的笑着。
见她这样可爱的模样,萧凌目光轻柔,点头道:“好!”
月夕岚不乐意了,小声嘀咕了一句,“重色轻友”。就知道她一露出这样乖巧甜美的笑容,便没有人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若是再私下听到这话,大不了笑闹一阵也就过去了,可此刻当着萧凌的面,璃琴顿觉耳根发烧,面色微红,狠狠瞪了一眼月夕岚,又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萧凌,但见他神色自然,依旧温文尔雅,从容不迫。她却仍然感到不好意思,再不敢看他。只在心里偷偷骂着月夕岚。
月夕岚笑瞅着璃琴窘迫的神色,心里暗暗发笑,故作惊讶的大声说,“哎呀!四妹脸怎么红了,难得一见啊”。
气得璃琴抓了一把棋子就朝他身上扔去,却没有怎么用劲,好看的小说:。她还记得上次踢了二哥一脚,结果他腿上的淤青用了十天的时间才消退,弄得她自责了好些时日。当时没有想太多,后来才想起二哥医术非凡,一点瘀伤怎么可能留那么久,一定是故意不擦药,好让她心里内疚。
月夕岚并没有躲,那些小小的棋子落在身上,仿若挠痒痒一般,一点都不痛。他抖了抖衣襟,落在身上的棋子便掉到了榻上。
璃琴依旧不解气,爬到棋盘上揪着月夕岚的衣领,一阵摇晃。月夕岚配合着她的动作,随着她的手劲前仰后合。他发丝凌乱,不显狼狈,反倒多了分妖娆风情。璃琴又是看得一呆,回过神来,张嘴就咬上月夕岚胳膊,算是小小的报复。
萧凌看着打闹成一团的兄妹俩,眸里滑过一丝失落。
月夕岚疼得哇哇直叫,却没有抽回手臂。
璃琴实在忍受不了他夸张的喊叫声,赶紧松了口,用力搓了搓手臂,“你别叫了,难听死了”。她害怕留下疤痕,根本就没有用力。想起萧凌还站着,她赶紧跳下软榻,不好意思的看着萧凌,“萧大哥,你先坐着,我去沏茶”。
这一闹腾,她倒是不怎么难为情了。
出了门,璃琴左瞧右看,没有见着紫玉和玉欣的人影,心里纳闷,这两人又到哪里去了,都好半天没有见到她们了。
月夕岚卷起衣袖,看着胳膊上留下的两排牙印,抬手摸了摸陷下去的肌肤,摇头笑骂,“这丫头属狗的”。
萧凌只是淡淡一笑,眼底却浮现几丝愁绪。
月夕岚把洒落的棋子拾了起来,对萧凌说道:“来一局可好?”
璃琴在门外听到月夕岚这话,立马探进脑袋,接口说道:“萧大哥,二哥都骂了我一早上了,你得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