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埋怨道:“要不是遇见你,我也不会被土匪抓去,更不会被人迷昏扔在路上。现在可好,不仅我家里人会提早知道我私自离家的事情,恐怕那边的人也收到消息了。我真的被你害惨了”。
好不容易从土匪窝里出来了,又被素未谋面的人迷昏,也不知是敌是友。现在又被自己救下的人强行带着去陌生的城市,虽说没有蒙着眼睛也没有绑住手脚,却跟劫持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都是身不由己的。
她不过就是觉得太无聊所以才想出来散散心,谁知竟会遇上这些荒唐的事?她是招谁惹谁了?
夏侯御风自觉理亏,避开她的视线。他也不知道为何非要将她留下,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她在身边,就会很安心。
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他竟然无缘由的信任。
用过了午饭,歇息片刻又启程了。
璃琴抱怨几句,还是乖乖的爬上马车,免得又像上次那样被扔进马车。
离豫阳越来越远,她心里总是有丝不安。总觉得去京都也许是一种错误。
车帘挂在两边的金钩上,阳光照进车内,给车厢镶上了一层金色光芒。秋风带着凉意吹过,垂帘轻摇,光芒穿透薄纱落在座塌上,落下一片碎散的光影。斑驳碎光如同浮华掠影,沉沉浮浮,影影绰绰,摇曳着零碎的光华。
夏侯御风倚在车门旁,一腿舒展,令一腿曲起,手执书卷搁在膝上。他微低着头,阳光打在脸上,更衬得他面如白瓷般细腻,脸上细小的汗毛也清晰可见。长长的睫毛在下眼脸留下淡淡的阴影,随着眼睛眨动,那蒲扇似的阴影上下晃动。
一缕发丝被风吹起,拂过面颊,贴在唇边,墨发朱唇,映衬出一抹动人心魄的色彩。白净如玉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动作优雅至极。
男子淡雅如仙,高贵若神。那样随意的坐姿,看起来赏心悦目。
璃琴看了他片刻,移开目光。暗道她遇上的男子怎么都是这般的英俊好看,他们越是俊美雅致,就越显得她平凡无奇。
造物者总是偏爱那么一些人!
为何她就得不到上天的眷顾呢?
璃琴撇撇嘴,转身坐在榻上,抖开一件薄被包裹在身上,靠在软枕上昏昏欲睡。也不知是坐了太久马车的缘故,还是因水土不服,她总觉得手脚发凉。
夏侯御风侧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女孩,蹙起了眉,“很冷吗?”看了看她略微苍白的脸色,他抬手放下了车帘。
车内光线暗淡一些,帘子将凉风挡在外面。璃琴抬眸望着他,神色恹恹的,“我自小身体虚弱,最见不得冷”。
夏侯御风起身坐在座塌另一头,从底下翻出一条毯子,围在璃琴身上。
璃琴定定的看着他,蹙眉叹道:“你为什么要带着我?我不会武功,若是遇到了危险,带上我岂不是个累赘?”她都想了好久了,可惜怎么也想不通。对他们来说,多带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夏侯御风轻轻一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弃你于不顾吧”。
这话说得多好听,大义凛然的。
璃琴可不信,翻了翻眼睛,“那你大可以把我送回豫阳城啊”。
夏侯御风笑说,“我是怕你再一次被人迷晕扔在路边”。
这么丢脸的事非要一直提起么?
璃琴没好气的瞪着他,“那是他们趁人不备使阴招”。这人怎么跟二哥一样,总喜欢揭人的短。她摸了摸腰间的布带,还好这些药丸都在。
她懒得再费唇舌,反正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有理由不让她离开。为今之计,她若是找不到离开的机会,就只能等着二哥他们来施救了。
静下心来后,觉得身心都轻快了许多。每日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渐渐地和那几个护卫也熟悉起来了,唯一的乐趣就是偶尔捉弄风隐,看着这个硬汉每每让她三言两语说的脸红,那一刻就觉得特有成就感。
到了后来,风隐见了璃琴就躲得远远的。
本来那些护卫自小接受严酷的训练,很少和外界接触,除了一身出类拔萃的武艺,其他方面都迟钝得很。生命中唯一的使命就是为主子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惧。
璃琴最看不惯他们人人都有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就像没有喜怒哀乐似的,一点活气都没有。还有他们身上随时散发出来的戾气,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血腥气息,是因杀了太多的人。
黄昏时分,队伍停在了一个小山谷。
“又要露宿?”璃琴无力的叹息,想不通他们怎么就喜欢在野外睡觉。瞧着那八个忙碌的壮汉,有人搭帐篷,有人打野味,有人拾柴火,有人架锅灶,有人取水……
分工合作,有条不紊。
璃琴喊住风隐,见他冷硬的脸上浮现出苦笑,她微微一笑,“风隐大哥,我想吃烤鱼”。风隐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有一手好厨艺,璃琴为此可是吃惊不小。想当初在客栈吃的那顿晚饭,她还怀疑夏侯御风说的是假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