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机会施展。
徐夫子每记一名宾客的名姓和所带礼品,便有报礼之人大声的唱诺出来。
“镇东李老爷,龙凤白玉镯一对,鸳鸯锦被两套……”。
“金玉楼胡老爷,玉如意一对,鸳鸯戏水吉祥锁一对……”。
“镇西刘老爷,南海夜明珠两颗,珍珠项链一对……”。
……
送礼大都是成双成对的,寓意不言而喻。成亲一事,最重要的便是要夫妻和美,恩爱白头。她看着一群小孩子在宾客中间追跑,稚嫩的童音唱着歌谣:“新郎官,骑骏马,新郎喜,眉眼笑。花轿来,迎新娘,鞭竹响,送新娘……”。
“琴姐姐,我们一起进屋玩吧”,雪灵珊眼尖,看到站在树后的璃琴,跑了去过,拉着她的手说道。
璃琴笑了笑,瞥了眼不远处的几个少女,都和雪灵珊一般大的年纪,想来是雪灵珊的闺密。她跟着去也没话可说,反而让她们会不自在了。
想到这点,她微微一笑,温言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雪灵珊走后,她回头对玉欣道:“今日是翎哥哥母亲祭日,你去准备好拜祭的香烛纸钱,另备些酒菜吃食,在院子里等我”。说完目光又转向院子中那个冷傲孤绝的身影,他和这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玉欣眼中迸发出一抹欣然之色,领命而去。小姐嘴上不说,可心里到底关心少主,少主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中午的时候,来道贺的宾客差不多到齐了,大门旁的桌椅也收拾了。众位宾客坐在宴席上,边吃边聊。这会儿只等着花轿来迎接新娘了。
唢呐声隐约传来,最高兴的莫过那些小孩子了,兴奋的跑到大门口张望着,天真的脸上是好奇快乐的笑容。远远见了迎亲队伍的影子,便有孩子大声叫喊着,“新郎官来了!”童稚的声音清脆单纯,一声接一声的叫着,让人也不由得跟着高兴起来。
送走了新娘子,锣鼓声渐行渐远,热闹的气氛一下子静了许多。
璃琴趁着没人注意,穿过人群走到雪墨翎身边,小手拽了下他的衣袖,见他低头看她,这才轻声说道:“跟我来”。雪墨翎不明所以,但看这边也没他什么事了,便跟着她往后院走去。
玉欣提着篮子等在玉棠院门口,见到一前一后慢慢走近的两个人,眼里涌现着真切的笑意。
“这是?”雪墨翎疑惑的看着璃琴,瞥了眼玉欣胳膊上挎着的竹篮子,上面覆了一层白布,看不见里面的东西,心里却隐隐有丝触动。
璃琴主动牵住他的手,轻轻说道:“我陪你去给伯母扫墓”。
雪墨翎眼神一颤,就像被搅乱的湖水,霎那间涌上千丝万缕的情绪,最终化为深情凝视。他回握住她柔软温暖的小手,眉眼温柔,淡淡的应了声:“嗯!”他嗓音低哑,竟然有丝哽咽。
璃琴鼻子蓦地一酸,眼睛滚热,低着头和他并肩而行。他用冷漠掩饰自己内心脆弱的一面,没有人敢靠近他,又岂能不孤独呢。他其实也渴望有人陪着他,分享他的喜怒哀乐,静听他的心事吧。她是最贴近他心尖的人,却从未真正去了解他。她走进了他心里,带给他的伤痛远大于快乐。
玉欣眼眶也湿了,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到了雪家祖坟,他们径直走到秦氏的墓碑旁。石碑旁长满了杂草,那些不知名的绿草几乎遮掩了石碑。坟头上的蒿草青绿,已长至一人高,在夏末的风中轻轻摇摆着,温柔的就像是母亲正在召唤孩子一样。白色的蒲公英飘飞在空中,像一朵朵精致小巧的伞把,拂过面颊,柔和如母亲的轻言细语。
她上次来过,对这里还算熟悉。
璃琴指着那些摇曳的青蒿,微微一笑,扭头对雪墨翎说道:“翎哥哥,你看,伯母很高兴见到我们呢”。
雪墨翎略略侧身,一手揽着璃琴肩膀,一手轻揉着她的发顶,目光看着杂草掩映下的碑文,“嗯!阿璃来了,母亲定然欢喜”。
璃琴乖顺的靠着雪墨翎,拔着石碑前面的绿草,故作得意的说道:“当然了,我这么懂事乖巧,谁会不喜欢啊”。
说完这话,她抬头对着墓碑璀璨一笑,“伯母,你说是吧?”恰好这时风大了些,吹得蒿草更加的弯了,草叶扫过手背,有点刺痛又有点痒。璃琴高兴的看着,一点也不害怕,“翎哥哥,伯母都赞同我的话呢”。
雪墨翎和玉欣将墓碑前的杂草拔去,璃琴几次想要帮忙,都被阻止了,雪墨翎抓着她白嫩的小手,低笑道:“你乖乖站着,可别伤了手”。
“哪有那般娇贵,我也想为伯母尽点孝心呢”。璃琴抬手将遮住视线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眨巴着眼睛。
雪墨翎不为所动,捏了捏她的脸颊,又把头上的珠钗扶正,“阿璃能记得母亲祭日,又准备了祭品,这份心意已然足够了”。
点上香烛,摆好祭品,雪墨翎和璃琴并肩跪在坟前,玉欣也跪在后面。雪墨翎将自己抄写的经文一张张投入火盆,璃琴看了一会儿,就从篮子里抓了些冥币扔进去,顷刻间就燃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