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飞越听越糊涂,心想自己怎么又牵涉到京城要案了?而且还是由军委长直接下命令给军分区,军分区的司令员又亲自带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战士来押解,据说还派来了军用飞机……这动静闹得夸张了点吧,只怕押送恐怖分子也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他看得出这事与王振国多少有些关系,归根结底问题显然出在那把驳壳枪上,可枪是爷爷偷的,又不是他偷的,就算父债子还、爷债孙还,也已经还给他们了。
虽然屠飞拥有四十岁的灵魂,还有非常丰富的阅历,更有高出常人至少八倍以上的思维反应度,但此事完全出了他的想象力,任他想破脑袋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本来他已经打算好了,去少管所坐一年牢后,带着狱中的兄弟们再创一次业,就算这次会被多判上几年,凭着因重生对未来的了解,相信也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想不到真应了一句老话,计划果然不如变化,看眼前这些当兵的阵势,他怀疑自己如果去了北京,说不定这辈子都不能出来了。
一时之间屠飞举棋不定,不知是跟随王振国去北京,还是再次打开手铐,立刻溜之大吉。犹豫中他抬头看了王振国一眼,王振国这时正好也看向他,目光相接的刹那,屠飞顿时打消了逃亡的念头,暗想这人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反而处处表现出关心与维护,不如随他去北京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要逃亡至少也得先弄清楚原因吧?否则这逃犯当得太莫名其妙了。
张汉民拿出纸笔准备给徐易生写“借条”,现三个警员弯腰在捡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被分解的手枪零件,不由大吃一惊,喝道:“这枪是怎么回事?”
陈庆安也已看出王振国背景不简单了,正为刚才莽撞的行为惴惴不安,想着要上去解释几句道个歉,免得人家心里记仇,只是没找到机会开口。见张汉民问,陈庆安忙挤出笑容上前解释道:“误会,误会,我不知道王参谋是咱们军分区的领导,刚才太冲动了,太鲁莽了。”转身对王振国道:“王参谋,刚才实在是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等您办完公事回婺江,我摆酒向您赔罪……”
张汉年汗都下来了,伸手抓住陈庆安的领口像小鸡似揪到面前,目眦尽裂的吼道:“你……你居然敢对王参谋用枪!”他今年四十刚出头,能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兵一步步升为军分区司令员,将星也指日可待,全都是靠王德民的栽培和提拔。在他心里王家能将王振国放在他这里,是对他的信任与肯定,若是出了事,以后还怎么有脸见栽培他老长。再说王振国不是他军分区的参谋,而是以军事学院研究生的名义下基层来过度两年的,属于国家重点培养的年轻军官,这次回北京后就能升为大校,与他同级,就算没有王家这层关系,他也得好好保护。
张汉年暴怒之下一拳将陈庆安砸倒在地,喝道:“来人,把这小子捆起来,带回军分区处理。”两名战士顿时扑向前去,一人死死按住陈庆生,另一人抽出陈庆生的皮带,将他双手反绑在身后。
黄春民大吃一惊,见张汉年抬起脚还欲去踢陈庆安,忙上前将他拉住,求情道:“张司令,陈所长都说是误会了,也已经认错了,就放过他吧。他是我小舅子,给个面子……”
张汉年推开黄春民,怒道:“是你老子也不行!”
黄春民踉跄退开,站稳后愣住了。他和张汉年都是市委常委,也算是熟人了,以前在他眼里,张汉民这人行事低调,极容易说话,常委会上基本就负责举手,想不到起火来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知道部队里的这些军官一旦野将起来,地方上根本管不了他们,而且他看得出来,张汉年怒是因为小舅子得罪了王参谋,说不定就是表现给王参谋看的,这时候上去求情不会有效果,心想只有等王参谋不在场的时候再想办法了。
“张司令,算了,咱们办正事要紧。”王振国不想节外生枝,免得误了大事,转身请曾强把屠飞的手铐打开,又说道:“屠飞在婺江的案子,我希望由曾队长负责,调查清楚后把案卷寄到公安部去,可以吗徐局长?”
徐易生忙道:“没问题,这案子本来就是曾强负责的。”想了想又补充道:“陈所长的事局里也会认真处理,一定对他好好教育,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王振国点点头,示意那两名战士放开陈庆安,转身对曾强道:“曾哥,你可一定要来北京参加我的婚礼啊,把嫂子和小孩也带来,我们王家和严家所有人都会把你当成最重要的贵宾看待的。”曾强心知王振国担心自己会遭到黄春民报复,所以一改过去的低调,拿出太子派头为自己撑腰,能被严王两家当成贵宾的那得是什么人物?失笑道:“行了,别寻哥哥开心了,忙你的吧。”王振国认真道:“我不是开玩笑,是说真的,我都想象不出来两位老爷子会怎么感激你。”
曾强听得一头雾水,见王振国说得诚恳,只得点头答应道:“好吧,我尽量抽时间,你嫂子就算了,她没我这么好的承受能力。”
王振国笑着在曾强胸口擂了一拳,对屠飞招了招手,在战士们的簇拥下离开公安局大楼。
坐在军分区的车里,王振国见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