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棠在一旁也看出了张居正为难的神情,他却以为这是张居正不方便出面帮着朱林议去见徐阶。
“叔大兄,这事情,我也知道你有些为难,不过如今这逆子,还真的需要及时见到阁老大人,若是因此而耽搁了阁老大人的谋划,这个逆子还真的担当不起的!”
朱天棠不免在一旁向自己的朋友开口了,张居正和徐阶的师生关系,这个倒是并没有向人隐瞒,不过张居正和徐阶的亲密关系,外人不怎么清楚而已。
“嗯,这事情,我既然知晓了,自然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的,哎呀,荣堂兄啊,这次你可是把我从床上唤起来,又推给了我如此伤脑筋的事情,这次事了,你必须好好的请我喝顿酒,我看连城西得月楼也不够,要城南的聚希斋了!”
张居正心中似乎有了定计,所以在话语中却又可以玩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还真的伤脑筋了一回,还真想好好的敲朱天棠一顿的。
“既然要赔罪,那自然是任由叔大兄定了,这个逆子,门下倒也有些人能赚到银子,那就城南聚希斋吧,喝什么,叔大兄随意点!不过,这次是真的需要叔大兄帮忙了!”
朱天棠自然也客气的答应了,现在他还真不担心银子了,朱林议让那些学生开办的流云商社,还真赚了不少银子,另外王大木的振远镖局其实也是他投银子开办的,收益也算是不错,这几顿酒自然是请得起。
此时朱林议自然是聪明的不发一言,而在他身后的林礼更是把自己当木头一样的杵着,什么话都不说。
张居正之前也打量了林礼,在张居正心头,对朱林议的看法还真是的多了几分好奇,在朱林议那黑材料送到徐阶这边后,徐阶自然也调查过朱林议,知道他从嘉定县到京城,都在办一些免费的学舍,学舍中教授的也不全是四书五经,还教一些杂学。
之后他还办了一个商社,让那些学杂学的学生去商社做事,当然这个商社目前主要做些牙行和投资的生意,也不知道朱林议从那边弄来的消息,这个商社居然还能赚到些银子。
关于朱林议办学舍的事情,张居正自然也问过朱天棠,毕竟要办这种事情的人,可不是很多啊,办学是很费银子的。
朱天棠倒也给了朱林议之前给严世蕃差不多的说辞,也就是为了让更多穷苦人家的孩子可以读书,可以通过学舍学到一些用于未来生存的谋生手艺。
朱天棠虽然对朱林议办学舍所教的东西有些不满意,可如今看起来朱林议办这个学舍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教出来的学生至少也都能改变了原本的命运,他不是迂腐之人,也知道这些人只要能有个能赚钱的营生,自然也就能过上新生活了。
张居正对这个事情,以前也曾很感兴趣的详细询问了一番,反正他也当作是和朱天棠闲聊的谈资了。
张居正出身贫寒,当初为了读书,家里也付出了许多代价才能培养了他,所以他对朱林议办这种学舍的义举,还是很赞赏的。
特别是听说,朱林议办的这个学舍中,也有不少学生通过了乡试,有了童生资格,如今成为了学舍中的小老师,不免对朱林议所办学舍的意义,更为满意。
这些信息张居正自然也告诉了徐阶,这才让徐阶对朱林议也看重了几分,才会对朱林议收集的严世蕃罪证更为信任。
此时明白朱林议坚决靠向徐阶这边的心意后,张居正对朱林议也不免更为看重,这也是他决定在这件事情上帮忙的主要原因。
“这样吧,浮生啊,你这次来京城的心思我已经知晓了,不过有一点,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是见不到徐阁老大人的,你可以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张居正微笑着对朱林议说着,方才朱林议在暗中观察张居正的同时,张居正其实也在看这朱林议的表现。
一旁的朱天棠闻言,不免有些失望的看了眼张居正,而朱林议却目光微微一动,低头叹了口气。
“我清楚,徐阁老大人有顾虑,他不方便直接出面,毕竟那严党的势力太大,如若这次弹劾严世蕃的计划有所差错,他不出面自然还能有所缓和的余地,如果他直接出面,还是无法将严世蕃拿下的话,那只会助长了严党的气势。可是,张叔叔,这次我来京城却也是无奈之举,我也清楚徐阁老大人未必会见我,但我也只能来试一试啊!那么张叔叔,你可有什么办法教我!”
张居正闻言,不免转头看向了朱天棠,“荣堂兄,我真是羡慕你啊,浮生,年不过弱冠,却已经对事事了熟于此,便是普通的成人也未必有这样的心思,倒是我那四个痴儿,最大的那个比浮生还大上几岁,却还是懵懂于世。”
朱天棠见张居正如此夸耀朱林议,心头倒是很高兴的,可面上自然是谦虚的道,“叔大兄,你可不知这个逆子惹事时候的烦恼啊,唉,家门不幸,才会有了如此逆子!”
“哈哈,荣堂兄啊,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浮生,你可信我!”
张居正也看出朱天棠内心的欣喜,不免摇头微笑了一下,随后却又看向了朱林议。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