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朱林议便回到了匠户村,看起来匠户村中并没出什么事情,村里人和往常一样吃饭、干活。
凭这年月的通讯设施,也许隔几里地发生了大地震,这边都未必知道,更何况那棺材堡里发生的事情。
走过熟悉的村道,朱林议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每个熟悉的目光都让他感觉有特殊的意图,让他如芒在刺,特别是经过了那王六两的家门时候,他感觉心跳的极快。
只是王六两的家人也很心虚,到现在家里的屋门虽然开着,可家中的妇孺却只是藏在屋里,并没有出门。
朱林议很快又向自己家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正站在院前向他望来,两人遥遥的眼光一对,互相传过去了一个平安的信息。
朱林议脸上露出了笑容,向那人招了招手,加快了脚步,三蹦两跳的跑了过去。
那人就是他爹,见到了朱天棠,朱林议心头松了口气,看来家里真的没发生新的事情,总算是没发生新的事情。
很快朱林议已经进了舅舅家的草屋,昨夜朱林议的行动,虽然没有和朱天棠直说,却也等朱天棠睡下后,留了一张字条在家,才偷偷出门的。
等第二日清晨,朱天棠起床看到字条的时候,朱林议早已在棺材堡里做下了那一番大事。
这日朱天棠自然不可能再去县城的药房坐堂,只是拿着字条来到了王大木家里。
王大木、王梅氏看到字条却没有太过于惊讶,看着朱林议留下的字条,再看王大木、王梅氏的态度,朱天棠忽然感觉自己对儿子似乎缺乏了一些认识,于是便向王大木、王梅氏问了其中的内情。
结果朱林议私下里练了一身武功,常去棺材堡偷食吃的事情就完全暴露了出来,让朱天棠听的又气又恼。
这气恼既是对朱林议的,也是对王大木、王梅氏的,想想他如此信任的把儿子交给他们照看,结果却让自己的儿子成了这样的人物,只在是让他如何也想不到的。
本来朱林议一夜未归,又没能像往常一样,在中午到家,以王大木的脾气早已坐不住了,想招呼兄弟打上棺材堡去。
但朱天棠还是按捺下了王大木,而此时因为朱林议的事情,让王大木心头也有些发虚,不由自主的对妹夫有些心怯。
当然朱天棠心头也暗暗有些焦急,这才走到了院子中,等待着朱林议的归来。
幸好朱林议虽然睡过了头,却总算没有睡的太晚,只是比平日回家吃饭的时间晚了小半个时辰而已。
如今见了朱林议回来,朱天棠阴沉着脸色,转身便进了王大木家里,朱林议当然也只能乖乖的跟了进去。
此时草屋土墙里,堂前案几上,几柱青烟缈缈,使得厅堂里略微有些烟雾缭绕。
朱天棠、王大木等人各自坐在凳上,唯有朱林议于饭桌边,一手捏碗稀粥,一手抓个大饼在口中嚼着。
虽然朱天棠还没有说什么,可从王大木、王梅氏的神情中,朱林议已经清楚,自己的老爹显然已经知晓了自己往日的作为,但现在他也豁出去了,人都杀过了,难道害怕自家老爹如何。
再说,朱林议也清楚,自己这辈子的爹,虽也算是一个读书人,却并不是那种读书读傻了的迂腐人,显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就算是生气,也气不到哪里去。
所以也不等朱天棠开口盘问,朱林议直接倒豆子一样的,把自己昨天晚上在棺材堡所见的一切,所做的一切,一丝不漏的说了。
朱林议什么都没有隐瞒,连自己的想法也挑明了说出来,这事情不能隐瞒,说完整了,还能让朱天棠想想主意,也可以让家里人下定决心,免得还存在什么念想。
听朱林议一说完,这草屋中所有人都是深吸了一口寒气,就是躲在内屋里,隔着布帘偷听的王小丫,也吓得拉开了布帘,看向了朱林议。
一时间朱天棠都听傻了,目光瞪着朱林议,手指微颤,却张口说不出什么话语来。
而王大木却连连用手捶打脑袋,一脸悔恨,连连叹气,直说自己错了,真的错了,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
他王大木实在没想到自己从小一起玩大的王六两,昨天下午还一起商议造反的王六两,到了晚上居然会去告密,如今他是真知道自己莽撞了,不该把造反的事情,随意就和别人商议,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收的回来。
而王梅氏原本看朱林议一边吃,一边说,还在口中爱怜的说着,慢性,慢性,不够还有之类的话语。
如今却看着朱林议,身子有些发软的倚在王大木身上,颤悠悠的对朱林议说着,“水儿,你,你真的杀了人了?你,唉,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能杀人呢?唉,这可怎么是好呀!”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不免恨恨的握紧了柔拳,对着王大木就是一阵捶打,“都是你这个死人,都是你这个死人,要不是你惹出事情来,水儿,又怎么会去杀人!你这个死人,这可如何是好啊,哎呦,我的天哪!”
王梅氏此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