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怪他,这次培训班所有教官都面临这样的窘境,基本没几个人是真心来上课的,毕竟都是手握重兵的高官将领,谁还愿意像个小学生老老实实坐在课堂里?
再说又有谁能管得动这些高级将领?
看出了沈绍隽的沮丧,乔霏笑道,“你那些专业课和我这不同,都是枯燥乏味的专业知识,来不得半点玩笑,说实话这种政治宣传课在这次培训中地位最低,可以说是可有可无,我的压力没有你的大,所以才能以这样的心态上课,就算有什么不妥,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你就不同了,若你能把战术讲得和说书一样,那我真得膜拜你了。”
“怎么会是可有可无?”沈绍隽立刻摇头,“听了两次课,我才发现自己过去真如一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对这个世界真是无知得紧,身为国家的一名上将连国际形势都看不清楚,又怎么能作出正确的判断?”
对于这一点乔霏倒是很赞同,这个年代和她过去的年代不同,虽然民智渐开,但是还没有到几乎人人都能对国际形势说出自己一番见解那样的程度,普通百姓兴许还可以用洗脑政策,但是官员,尤其是高级官员若也和机器一般麻木不仁,长官说什么就做什么,自己不能对形势作出正确的判断,那么政府作出错误决策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就好比如果之前大部分官员都对国际形势有所了解,那必定会有相当一部分人对倭国起戒心,那么她之前便不会面对孤掌难鸣的窘境,在战争中华夏也不会如此被动。
所以这样的课与其说是政治宣传,不如说是知识普及,而在华夏的政治理论界,她虽然年轻,却可以说是坐头一把交椅的泰斗型人物,这得益于她超脱这个时代的历史局限性,能够站在未来的高度分析问题。
当然这个年代也出了许许多多的大师,他们的一些观点看法与乔霏都有冲突,论战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乔霏又是个伶牙俐齿的,手中的笔又犀利如刀,也不会在论战中落了下风,何况太多的问题和状况都被她一一言中,相信她的人越来越多,连戴国瑛在国际形势的研判上都很倚重于她。
虽然她总是能够预言未来发生的事,却不会有人怀疑她是什么预言家式的神婆,她所作出的每一项预言,都有大量的论据支撑,她常说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而是有迹可循的,她热衷于找出事情的脉络,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学者型的官员。
“根据你说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正是美国的纵容,才让倭国变得如此强大?他们卖给倭国废钢铁和石油,让他们制造武器来伤害我们的国人,他们分明是我们的盟友,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沈绍隽捧着笔记请教道。
几乎所有去听乔霏课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认真记下笔记,他这样认真的人自然也不会例外,因为第一次课没去,还特地向人借来了笔记誊抄。
乔霏笑了,“你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了,盟友而已,他们不卖武器给倭国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他们美国也有自己的利益,没理由要为了我们放着钱不赚,还和倭国完全撕破脸皮,美国又不是慈善堂,凭什么要为我们做那些事?”
“那岂不是太不讲道义了。”沈绍隽皱眉。
“在这个时代里,难道还用得着讲道义吗?”这些话她自然不会公开讲,但是面对自家这个单纯正直的夫君,她只能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