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绍隽表现得真是太好了!”戴国瑛连续几日都一脸喜色,就连晚饭都比平日多吃了一些。
通常晚饭后便各自散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可戴国瑛心情好,特地让乔霏留下来喝咖啡。
戴国瑛的独子在国外,平日就和乔星诃两人住在总统府里,虽然乔霏因为工作的关系已经搬出了总统府,但乔星诃有的时候寂寞了,常常会让乔霏过来吃饭留宿,总统府里甚至还专门给乔霏留了一间卧室,这几天一连几日乔霏都是在总统府吃的晚餐。
“可不是么,绍隽总算把倭国的嚣张气焰给压了下去,国外的许多报社都报道了这件事呢。”乔星诃优雅地啜了一口咖啡,“也算是给咱们这些做长辈的脸上增光了。”
有别于两人的兴奋之色,乔霏却苦笑地轻叹一声,“绍隽这次太过莽撞了,未与总指挥协调好便贸然出击,让我在后方也跟着提心吊胆。”
“要我说那个总指挥傅重简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既然已经通过了绍隽的作战计划,那便应该乖乖地按计划行事,怎么可以半路突然改变计划?若是根据敌情改变的倒也无可厚非,竟然是以行军疲劳为借口?如今倭军入侵,那支军队不疲劳啊?要说最疲劳的还是绍隽的第一军呢,从南到北东奔西走,伤还没好全就上了前线,人家一句怨言都没有,他们还好意思按兵不动。”乔星诃愤愤道,“我是一点儿都不懂军事的,可也听外边的人傅重这样做法不地道啊。”
戴国瑛脸色沉静,没有接话茬,只是啜饮着杯中的茶水,比起西化的乔星诃,他的生活习惯还是很传统的。
“无论怎么说。既然傅总指挥做了决定,身为属下就应该听从,绍隽这样做也是违背了上峰的命令,虽然这一仗虽然是胜了,还是应该给绍隽处分,否则怕是难以服众,今后行军打仗若也出现这样有违军令的,倒是不好查办了。”乔霏知道沈绍隽已经打了报告给戴国瑛自请处分,也十分配合地哀求戴国瑛降罪。
“处分?绍隽立下这样的大功,本就应该领赏。若是给扬我华夏国威的将军处分,岂不是要寒了一众将士的心?”戴国瑛还未表态,乔星诃就冷笑道。“上峰的命令是要听,可也要看上峰的命令正确不正确。国瑛,你还记得唐峙吗?唐峙当初也是绍隽的直属上峰,若是他也听了唐峙的话,恐怕我们的联合政府就危险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戴国瑛脸色一变。乔星诃到底是他的枕边人,太了解他的软肋了,唐峙的背叛是他心中的痛,他忘不了那段日子有多难熬,如果不是沈绍隽忠心耿耿,恐怕如今坐在总统府的就是胡杰。而不是他了!
“姑姑,绍隽虽然会打仗,但做事一向是莽莽撞撞的。仗虽然是打赢了,可是如果不给他处分,恐怕他在军中也不好相处。这场仗说好听点儿是他孤军奋战力压倭人,可实际上就是他违背军令,别看现在是出风头了。实际上得罪的是他的上司和同僚。今后战场险恶,若是他有个万一。友军不来增援,恐怕他便真要马革裹尸了。”说到后头,乔霏语带哽咽,眼眶泛泪。
“哪有你这么诅咒自家人的。”乔星诃皱眉,“但这也太不公平了,我看那个傅重就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准他是故意想要第一军孤军奋战的,反正消耗的不是他的战力,绍隽年纪轻轻就坐到那么高的位子,也难免会惹来一些有心人的妒忌,若是绍隽不争气,还真就遂了那些人的愿。我原以为这军中好汉该是义气相挺,如今想想竟然也个个勾心斗角,也不想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成日打自己的小算盘……”
乔霏倒是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担心忧虑的模样,而戴国瑛的脸色却愈加凝重了。
乔星诃和乔霏毕竟是妇道人家,接触的军事机密不多,很多内情她们并不知晓,但是乔星诃的这段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外界虽然对沈绍隽一片赞美,但是傅重和第一战区的几个头头脑脑都打报告来抱怨沈绍隽的不配合,骄纵任性,不听指挥……言下之意,若是能按照傅重的安排,战果显然会更加丰厚。
戴国瑛自然不会去怪罪沈绍隽,这一场打了胜仗不说,之前沈绍隽也是向他请示报告过,对于战局他了解得十分清楚,责任自然全在傅重他们身上。
虽然舆论对傅重不予增援的举动颇有微词,但考虑到傅重的声望和影响力,他原想这件事就不多计较,糊弄过去得了,可经乔星诃一提醒,他猛然回过神来,傅重未必不可能就是第二个唐峙。
沈绍隽是什么人?撇开姻亲关系不提,他是他最看重的学生,最依赖的嫡系,最忠心的干将,他的第一军自然也是天子门下第一军,是嫡系中的嫡系。
在第一战区的几支部队里只有沈绍隽这支军队是革命军的嫡系,其他不是杂牌军就是傅重拉来的部队,两大派系之间的矛盾是肯定有的,但他原以为傅重是个老成持重的老牌军阀,平日又以爱国著称,此时以大局为重,断然干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到底还是失算了,戴国瑛想想便后怕不已,傅重这只老狐狸打得算盘根本就是想要看第一军和倭军在战场上两败俱伤,削弱他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