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隽虽然是第一军的军长,但因为保卫上海、南京两场大战有功,被拔擢为第一战区的总参谋长。
“如今倭军第五师团的九旅团主力由蔚县南下,占领沫源,二十一旅团以两个大队的兵力南下,占领灵丘县城,逼近平型岭。由此可见雁门关一带兵力虽多而无用,而平型岭一带则兵力空虚,危如累卵。我们必须改变原有作战计划。”作战会议室里,沈绍隽为各位送上的是他亲自拟定的将倭军放进平型岭内加以围歼的决战计划。
第一战区的总指挥和几个高级将领反复翻阅着这份计划,苦苦斟酌着,他们原先的想法是在山西大同与倭军决战,也都做好了兵力部署,没想到倭军行军飘忽,似乎要可以避开大同,从如今的情况看,只能在平型关里进行决战了。
沈绍隽的计划是诱敌至沙河以西,从恒山、五台山两面钳击,把倭军歼灭在滹沱河上游的盆地里。战区主力分别部署在平型关、茹越口、雁门关一线,企图凭借长城的山地阻止敌人进攻,保卫山西腹地。
作战指挥部很快批准了沈绍隽的计划,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无懈可击的,剩下的只能在战斗中看各军各师自己的发挥了。
此时的沈绍隽已经随着部队开往了山西的东北部,这一次他们的任务是正面防御和堵截,无疑又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他在破旧的马灯下摊开军用地图,把各方面搜集的情况又作了一番比较详细的分析和研究。根据多方情报,尤其是灵丘下午传回的情报,倭军明天凌晨要出发,赶到团城与另一队倭军会合,因此他们必须在天亮前进人阵地并隐蔽好,而此时已经夜幕低垂。
他立即用电话下达了出击命令。第十七师于当晚凌晨出发,在天亮以前进人白崖台一线的设伏阵地;第一师随后开进,拂晓完成各种战斗准备,暴露与否,是胜败关键!
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的他又亲自下阵地检查,从阵地回来,大雨倾盆,浑身上下淋得透湿,可他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白崖台一线距离倭军预计经过的汽车路仅两三里地远。为了隐蔽进人阵地,第十七师选择了最难走的小道。
没想到老天爷也来凑热闹。夜里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又暴发了山洪。虽然有工兵营。却很难在短期内架起桥来,徒涉中有士兵被洪水卷走。到后来,水势越来越大,走在后面的一个团怎么也过不去了。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这个团只能作为预备队。
第一师正要出发。忽然收到特急电报,第一战区其他准备出击的部队,今日未能按时抵达平型岭地区,因此将出击时间顺延到一日。
原来,担任出击的其他军队,嫌行军疲劳。不能按计划在当日出击,总指挥只得决定推迟一天。
“混蛋!”一向平和的沈绍隽也忍不住摔电话骂娘。
行军疲劳,哪一支部队不是行军疲劳?第一军当初尚未休整就连续在两大战场奔波。从没抱怨过一句,行军打仗岂是儿戏,何时行军疲劳也能作为贻误战机的借口了?!
华夏的军队觉得行军疲劳不予出击,可是倭军可是不会等人的,一旦错过了。便不可能再有这样的好机会,如果不按照原计划出击。恐怕他们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沈绍隽咬牙切齿,一边急电向戴国瑛报告,一边指使自己的部队按照原计划行事。
幸好他的特殊身份让他拥有可以直接向上告御状的权力,换做别人也只好闷声吃大亏,但是他这样越级告状的行为自然会得罪他的上司和同僚,但戴国瑛就是喜欢他这种不管不顾的虎气。
还没等戴国瑛复电,沈绍隽就毅然带着手下去了阵地。
拂晓刚至,他再一次察看了地形。乔沟路北山高坡陡,极难攀登,路南山低坡缓,易于出击。正面的路口有第二十八师防守,缺口处的高地上,正面架四挺重机枪,两翼各架三挺轻机枪,封锁惟一的出口。
在现场摊开地图,再一次确定了各部队的阵地。
这时候侦察紧急报告,倭军已经占领了驿马岭山上的隘口,其中一部正向腰站方向搜索前进。驻涞源倭军的一个联队,正向灵丘方向移动,其先头部队已占领驿马岭隘口,一部向腰站方向搜索前进。
要不要再等一日?按照总司令的命令与大部队一同进攻?军部的参谋们都一脸犹豫地看着沈绍隽,毕竟这是一场大会战,在后方不能配合的情况下提早打响战争,对他们十分不利。
坚决阻击,绝也不能让他们冲过去!沈绍隽一脸坚决,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人家都已经到了这里,难道自己为了那些扶不起的阿斗就要白白放过这些倭军吗?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可能再次出现,若是拖到明日这一番布置都白搭了!
其实,驻涞源的倭军是第五师团第九旅团,也就是由第四十一联队全部和第十一联队第二、三步兵大队,共五个步兵大队配属炮兵、工兵等特种兵一部组成的国崎支队,全部兵力应在六千人以上。
面对强敌,第一军只有一个有利条件,就是敌人并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