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季达先生还会不知道么?”
“那可怎么办?”乔霏急了,“他本就病着,又要累他担心了!”
“岂止是他,就连老太爷都着急上火了。”
“太爷爷也知道了?!”乔霏这一惊非同小可,乔老太爷年纪那么大了,哪里能经得住这样的刺激。
“范大正极力瞒着,不过怕是瞒不住了,好在你平安回来了,就算老太爷现在知道了,也顶多骂你一顿,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乔绍曾瞪着她,“今后万不可再这般任性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乔绍曾一向自诩为民主的家长,甚少用命令的口吻和她说话,“你妈妈一直很想你,你这次差点出事,她为你担惊受怕的,我想你今后还是搬回来住吧,你姑姑一家常常不在家,对你的照顾毕竟没有家里这么周全。”
乔霏一怔。
若是个普通女孩儿遇到这种事儿,心里多少会有些不痛快,为人父母的想把孩子推出去就推出去,想接回来就接回来,竟是丝毫不顾及孩子的心情,说不准将来还会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好在乔霏向来不是个矫情的人,注意力也从不在这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上,只想着自己不久之后就要到北平读书了,于情于理也是该在父母身边陪伴他们一段时间,何况如今的她对卢公馆和乔公馆的情况也都了如指掌,不再害怕露馅,所以不过就是换个地方住而已,只要不影响她每日的工作,在哪里住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见乔霏爽快地点头应下,乔绍曾心头一松,脸上更添了几分愉悦的笑意。
而那边南京的仁爱医院,陈松正闹着脾气要出院。
“左右都是治不好的了,何必在这里遭罪!”
“老爷,这医院是全国最好的了,听说很多人都是在这儿看好的,老爷且宽心……”跟着陈松多年的老仆苦着脸劝道。
“你这话我早就听腻了,一开始我便说过不要来这洋人医院,都是你撺掇着乔老太爷……”陈松指着老仆的鼻子骂道,忽然一口气上不来,剧烈地咳了起来,老仆连忙递过帕子,果然又是一帕子的血。
“老爷,您这病最是气不得,动怒伤身啊。”一看那血老仆就慌了神。
“生死有命,反正我陈季达也是活够了,老天早日收了我去,也免得连累他人。”陈松神色郁郁。
老仆自然知道他所指为何,“老爷,报上说乔五小姐已经脱困了,莫再说这等丧气话。”
“就算她脱困了又如何?若不是我,她又岂要受那等罪?”陈松本想着自己得了这不治之症,每活一天都是侥幸,若不是乔老太爷逼着他来南京看病,他是决意等死的,却没想到消息走漏,乔霏竟只身来南京探病,路上还被贼人劫了去,一想到都是自己连累了乔霏,他这几日就日夜担心愧疚,人憔悴得更加厉害了。
“老师,又在说什么受罪?”乔霏在门外探头笑道,让陈松和那老仆都吓了一大跳。
“乔五小姐!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老仆惊喜地叫道,“真是老天保佑!老爷,我果真没说错,小姐这不是好好的么!”
“可不是,”乔霏笑道,“倒是累得你们受惊了。”
“瘦了些。”陈松皱着眉瞪着她。
“瘦些才摩登时髦。”乔霏忍住心酸和他斗嘴,病床上的陈松苍白瘦弱,那一头黑发已经变得十分稀疏。
“什么时髦不时髦的,到那上海倒学得一身俗气。”陈松哼了一声。
“这倒不是在上海学的,可是向老师您学的哩,”乔霏抿嘴直笑,“老师以瘦为美,我这做学生的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陈松一愕,眼底有着笑意,可脸上依旧严厉,“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是你老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