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一顿刑杖落下,叶清辉便再也没了翻身的机会。
即使她眼下抵死不承认,也会被送进梅花内卫府的诏狱屈打成招,毕竟她一个女儿家的身子骨,哪里能耐受得住梅花内卫们花样百出的酷刑。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她原本的女儿之身再也掩饰不住,等待她的将不仅仅是一死那么简单了,还不知有何等的悲惨凌辱想她袭来。
三尺高台上,程德芳神色威严地立着,毫无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甚为校尉的他,见惯了审讯犯人时的各色酷刑,此时他倒想看看,叶清辉这胆敢狡辩、性子颇为倔强的少年,到底能支撑多久。
“咳咳咳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连通前衙和后宅的沉重木门后,陡然想起了一阵咳嗽声,这接连不断咳嗽声甚为响亮,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校尉程德芳的耳中。
听到这连串的咳嗽声,校尉程德芳眉毛一扬,赶紧转头向后宅的方向望去。望了两眼之后,又转过头来,如同打暗号一般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程校尉的咳嗽声一响,那队正李万才登时闭上了嘴巴。方才他正想趁热打铁,令人将叶清辉按到在地,好好地揍一顿刑杖发泄心头的怒火和恨意。但眼瞧着校尉大人有话要说,他不得不顿住了。
校尉程德芳正了正身形,向着众属下朗声道:“暂停行刑,此事稍后再议!”一句话说话,程德芳便迈下高台,加快脚步往后宅行去。
梅花内卫们眼见校尉大人走得匆忙,一时间竟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那后宅门前的咳嗽声到底是何人发出,竟让校尉大人如此重视。
顷刻间,人群中再次响起嘤嘤嗡嗡的议论声,听得队正李万才和火长华雄心头好一阵郁闷。眼瞧着马上毒计就要得逞,未承想被后宅的一阵咳嗽声打乱了安排。
然而,天大地大,大不过上官的意志。他们虽然心头郁闷无比,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等着。违拗上官的意志,这等坏了规矩之事,他们断然是不敢为之。
过了一会儿功夫,校尉程德芳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虽然他刻意地保持着平常的面色,但细心之人却会发觉他那眼神中却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神色。
程德芳迈上了高台,一对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叶清辉两眼,竟是出乎众人意料地言道:“叶清辉,一个小卒而已。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对上官动手?还不速速从实招来。这是本官给你一个分辨的机会,你可明白,嗯——”
程校尉这句话出口,一众梅花内卫们登时心头大觉诧异。这非但是因此校尉大人没了刚才的怒气冲冲,更是因为竟然破天荒地给了叶清辉这么个解释缘由的机会。到底方才后院中发生了什么,众人一时间愈发地好奇了。
“啪——”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听得众人心头猛地一颤。
这声脆响却是李万才发出,是他心头郁闷之下,一个巴掌甩向了身后紧挨着爪牙,那爪牙本是心头不忿,嘴里小声地骂骂咧咧,却恰好触了队正李万才的霉头。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此时队正李万才那心头的郁闷简直无法形容。甚至亲自冲上去杀了叶清辉的心都有。
程校尉话一出口,在叶清辉听来简直如同天籁纶音。此时的她心头涌起一阵狂喜,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转变。只是这种转变到底从何而来,一时间她心头却是云遮雾罩。
但眼下情况紧急,没有多少时间给她细想。此时最紧要地便是将昨日街头之事分说明白,让程校尉,让这西城校尉所的同僚们明白自己昨日绝对不是无故冒犯上官,以洗脱被李万才一伙强加在头上的罪名。
叶清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惊喜的心情平复下来,稍后向着校尉程德芳恭敬地拱了拱手,朗声言道:“清辉多谢校尉大人。”
前世的叶清辉干的是繁琐的总务工作,需要的便是口齿伶俐、思维缜密。加之她那女人特有的心思细腻,这等言语表达之事颇为擅长。
叶清辉说得不疾不徐,沿着自己的思路脉络,便将昨日之事滔滔不绝地讲来。其中关键的细节之处更是被她描述得栩栩如生。
这西城校尉所的一众梅花内卫,对昨日之事大多未曾亲见,不过是听别人转述而来。其间以讹传讹之处不少,添油加醋更是必不可少。知道此刻,他们才从叶清辉的口中明白了昨日之事的原委。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即使有些同情之心,但是对对叶清辉还是颇为不满,毕竟殴打上官这可是败坏纲纪规矩之恶劣行径。但今日听来,事情原本却是另外一副模样。人家叶清辉原本是不想动手去打那火长华雄的。试想,一个刚刚入职不久的正卒,怎么会傻到不问青皂白、当街殴打上官?
叶清辉说得精彩纷呈,必要的时候,她还手舞足蹈地模拟着当时的场景,让众人听得明白、瞧得清楚。待说到华火长的家眷故意寻衅、脚踹小妇人母子,叶清辉还特意加上了痛苦的呻吟声和哀嚎声。
那惟妙惟肖的痛苦呻吟可哀嚎,登时激起了众人的同情和愤怒。几个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