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同僚们,待看到自觉地站在不显眼位置、清秀面庞上不自觉流露出紧张神色的叶清辉,他们竟然如同躲避瘟神一般,纷纷皱着眉头,远远地躲开了,似乎担心叶清辉的霉运沾染到自己身上。
不过,叶清辉这一干同僚们那兴奋的眼神里却潜藏着复杂的意味。换句话说,虽然同是兴奋难掩,但那兴奋代表的意思却大不相同。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且传得比风还快。
昨日火长华雄被新来的小卒当街痛殴,午饭后饮茶时便传遍了整个西城校尉所。在他们口耳相传之间,此事被添油加醋传得活灵活现。
有人是幸灾乐祸,不怀好意地期待着李万才、华雄一伙稍后的反击,甚至期待着叶清辉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惨相。这些人,是十足的看客心态。
有人是愤怒难抑,专等着李万才领头,先革去叶清辉这不知天高地厚、触犯了他们小团体利益家伙的梅花内卫身份,一出了这校尉所便使人先弄他个半死,也好让其他人看看胆敢惹怒他们的下场。
当然,也有人心头暗呼痛快,暗暗地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叶清辉竖起了大拇指。这些是本就和李万才一伙不合的梅花内卫。不过,他们对叶清辉的下场,这些人同样不看好。
当然,这些梅花内卫们都是在市井间滚打了多年的人精,他们内心里真实的想法都隐藏得严严实实。
表面看来,他们的神情除了略显兴奋的之外和平时并无不同。甚至依旧三三两两故作轻松地地聊着昨夜的赌局或花酒,偶尔有人小声地议论着昨日华雄被痛殴之事。
那张宏斌瞧见叶清辉孤单的身形时,他神色明显地迟滞了一下,片刻的犹豫之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晃着脑袋,远远地躲开了叶清辉,走到和叶清辉完全相反方向的僻静角落,默默地站了下来。
此刻,对李万才一伙报复手段的恐惧,对自己前途的担忧,已是战胜了对同是天涯沦落人叶清辉的同情。这一刻,人性的自私自利在他身上显露无疑。在张宏斌看来,自己原本就和叶清辉并没有多少深入的交情,犯不着为了她而断送自己的前程。
女人特有的敏感,让叶清辉敏锐洞察出了周围同僚们神情中细微的异常,甚至不时还会听到几声小声的嘀咕。
叶清辉听到同僚们正在压低了声音议论着自己昨日街头的壮举,许多人可以压制的神情里竟是有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这让叶清辉明白了过来,这西城校尉所绝对不是铁板一块,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被李万才笼络或受其官威胁迫。对队正李万才和火长华雄心存不满者绝对不在少数。
时间,一切的运作都需要时间的积淀。叶清辉自信若是给自己再多些时间,将这西城校尉所的小团体摸清摸透,凭着自己两世为人的优势,对付李万才一伙应该能寻到上佳的机会。
然而,此时再想这些已是有些晚了,决定她命运的时刻即将到来,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想她一介柔弱的小女子,没有父母羽翼庇护的小女子袭来。
就在叶清辉神色愈发严肃之时,一通同僚们忽然想起了连片的谄媚问候声,队正李万才正驼着背和头面缠着纱布的火长华雄怒气冲冲地行来。
昨日的李万才和华雄,那是昂首阔步、趾高气扬,然而今日两人却没了那盛气凌人的模样,李万才阴鸷的面庞上一片铁青之色,那火长华雄面上到底是何颜色,因为被层层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叶清辉却是看不到了。
迎了众人的问候声,队正李万才一言未发,只是略略点头示意而已。待行到叶清辉身前,队正李万才那两道阴冷的目光静静地盯着叶清辉。
此时的叶清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已经豁出去了的她凛然不惧,扬着清秀的面庞,和李万才冷冷地对视着。
“哼!”瞧着叶清辉那倔强的眼神,李万才冷哼了一声,心下恨恨地道:小兔崽子,上次让你侥幸地躲了过去,我看这次你往哪里逃。等革除出这校尉所,看老子不弄死你!
昨日受尽了苦头的火长华雄,已是被叶清辉打怕了。虽然心头怒火熊熊,但他却不敢这么硬气,不敢和叶清辉对视。待看到叶清辉那倔强的目光,他居然吓得身子一阵颤抖,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昨日叶清辉下手如此狠辣无情,差点打掉了他半条命,这火长华雄着实怕了。
便在这时,后宅忽然传来一声咳嗽,紧接着那扇沉重的木门发出一声痛苦的吱呀声响。众人闻声,赶紧地闭上了嘴巴,黑压压的人群登时变得一派寂静。
稍后,只见穿着一身梅花内卫袍服,头戴校尉玄纱帽的程德芳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众人见状,忙拱手行礼,齐声唱道:“属下参见校尉大人,校尉大人早安!”
程校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一干神态毕恭毕敬的属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眼神扫过叶清辉那清秀的面庞之时,嘴角有意无意地翘了翘。显然,昨日叶清辉在街头的壮举,已是传入了他的耳中。
随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