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待情绪平稳下来,她便转身舍下了气息奄奄的华雄,扶起了被震惊得已经哭不出声来的小妇人母子。
“若是这小囡受惊生病,我饶不了你们。还不赔钱来!”叶清辉厉声娇斥着爬起身来想要逃跑的三个泼皮无赖。
此时,那三个泼皮无赖瞧着叶清辉这清秀的少年,竟是如同小鬼见了阎王一般,哪里还敢再说半个不字。赶紧地摸出几钱散碎银两,胆战心惊地递了过来。
叶清辉伸手掂了掂,听着那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向着那泼皮无赖冷冷一笑,吓得他猛地一缩脖子。
叶清辉顺手将那散碎银钱塞进小妇人的褡链中,面色瞬间变得和煦如春风,劝说道:“这位大嫂,赶紧回家去吧。这些天尽量少出门。”
那小妇人隔着布套,摸了摸褡链中的散碎银两,已是哭得红肿的双眼呆呆地望着叶清辉,竟是忘了说出感谢的话来。
小妇人怀中的小孩子,望着叶清辉的稚嫩眼神里满是惊恐,颤抖地哭提着。方才叶清辉的狠辣出手显然吓着了他。
叶清辉又伸出手来,在那小孩子圆乎乎的脑袋上抚摸了两把,随后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狗来,在那小孩子面前晃了晃,柔声言道:“乖哦,不哭不哭,叔叔送你小瓷狗玩好不好。”
小孩子好奇的目光望了望面前晃来晃去的小瓷狗,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登时勾起了他的兴趣,他怯生生地伸手接了过来,兴致盎然地把玩着可爱的小瓷狗,渐渐止住了哭啼。
直到这时,那小妇人才回过神来,留着感激的热泪,连声道谢:“多谢小哥,不,多谢大官人救了我们二人……”
她本以为今天已是在劫难逃,没想到叶清辉这清秀少年的出现,改变了她今日的厄运,将他从泼皮无赖的手下救了出来。褡裢里的散碎银子,看她的腿伤也是够用了。
此时,叶清辉这个只有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在她眼中看来简直如同下凡神仙一般的救星。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梅花内卫一个个如同虎狼,哪里有叶清辉这般见义勇为的好心。若不是神仙下凡点化,她有哪里能有今日的好运道。
接连的恐惧、震惊和激动情绪一**袭来,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说话一个劲地哆嗦,想要多说些感激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这位大嫂,快些走吧——”叶清辉,朝那小孩子笑了笑,催促着小妇人母子快些离去,唯恐此事再生变故而让她们再蒙受无妄之灾。
“嗯!”小妇人伸手抹干了泪水,怀抱着小孩子,转身渐渐远去。
叶清辉双臂抱于胸前,冷冷地注视着那三个泼皮无赖,直到小妇人母子二人的身影消失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放下了心来。
那三个泼皮无赖虽然被叶清辉狂揍时痛得厉害,但那只是皮外伤而已。今日真正伤势严重的是火长华雄,被揍成猪头一样的他,没有个月余的时间是恢复不了其原本的尊容了。
方才,叶清辉尚未离去,这三个泼皮无赖眼瞅着立在一旁的叶清辉,竟是踌躇着不敢上前,搀扶已经爬不起来的华雄。
此时早已过了午饭的时间,一场惊心动魄的热闹过后,街头的行人明显多了不少,恢复了往日京城的繁华景象。
路过这瓦舍门口的行人,瞧着地上躺着一个满脸鲜血的梅花内卫,还有一个梅花内卫一脸冷笑立在一旁,想要去看热闹,但心头着实害怕,只得不甘心地远远绕开了匆匆行去。
就连瓦舍内听书的听客们,也没有了瞧热闹的心思,生怕惹恼了梅花内卫,老老实实地退回了场内,竟是没人敢再露出头来。
既然已经已经做了,叶清辉便不再后悔,吃后悔药,这可不是叶清辉的个性。此时的她,正寻思着善后的处置,正寻思着自己的退路。
那程校尉会不会放过自己一马,不管怎么说他可是收了自己一颗百年人参外加一千两白银的好处。但为官者心思自古甚难揣度,他真的会念着自己送上的好处而网开一面么?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变被叶清辉否决了。因为甚为校尉,程德芳必须维西城校尉所梅花内卫的稳定。他又怎会为了一个叶清辉而坏了规矩。
当街殴打上官,这可是大忌。重打一百军棍,革除出西城校尉所,这便是等着叶清辉的处罚了。
若是叶清辉求情,最多他看在叶清辉那厚利的份上,将那一百军棍免去,叶清辉这梅花内卫正卒的身份,眼瞧着已是保不住了。
想到此处,叶清辉索性想开了。即使没有梅花内卫这个身份,自己大不了走那最后、迫不得已的一步。
那便是在李万才和华雄还未来得及报复自己之前,抓紧时间逃走,走得越远越好。不管走到了什么地方,相信凭着自己重生者的见识,酿酒、造糖,过上富裕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明日还未到来,何必为明日之事而发愁。叶清辉心下默念着,竟是仰首潇洒地哈哈大笑。这那三个泼皮无赖惊惧目光的注视下,渐渐远去。
眼瞧着叶清辉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他们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