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种境况之下,绝不要得罪自己的上官,哪怕对方并非顶头上司,这是自古以来官场、职场的金科玉律。
若是华雄火长没有当着自己的面碾踏那小妇人,若是她们母子二人的哭声没有这么凄惨,叶清辉也许会忍下这口气,识时务地早些退下了。
“忍字都上一把刀,小女子我要忍住。”叶清辉试着按捺住心头的恨意和怒火。
但是,那小妇人母子那凄厉的哭喊,直钻入叶清辉耳中,听得她心头阵阵发颤,她那对老弱妇孺的怜悯之心,再次战胜了识时务的世故圆滑。
忍无可忍的叶清辉,那清秀的面庞抖动了两下,向着火长华雄拱了拱手,道:“华火长,今日小弟对不住了!”
一句话说话,叶清辉转过了身子,转身便要离去。
“哼!等着瞧!”华雄冷冷地哼了一声,向着痛哭的小妇人啐了一口唾沫,回头向瓦舍门口行去。
他刚刚转过身,突然听到脑后一阵风声响起,他本能地脖子一缩,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嘭地一声闷响,他后脑猛地一痛,眼前一黑,咕咚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华雄的身后,叶清辉紧紧地攥着住斜肩的剑鞘,破口骂道:“狗东西,连妇孺也不放过,天子亲军的声誉被你败坏光了!”
华雄能做到火长的位置,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虽然瞧来身子干瘦,但叶清辉却不敢小看了他的身手。明着和他过招,叶清辉并无胜算。
因此,忍无可忍的叶清辉便是这个花招,先是装作道歉、装作逃走以转移华雄的注意力;待华雄转过身去,再从背后偷袭。
叶清辉力气大超常人,按理说这么一剑鞘砸下去,华雄非当场昏倒在地不可。但干瘦的华雄着实有些功夫,那硬邦邦的脑壳抗击打能力颇强。叶清辉这一下竟未将其砸昏,眼前一黑倒地过后,他晃晃了脑袋竟然睁开双眼清醒了过来。
“你……敢尔……”待看清叶清辉双手紧握的剑鞘,华雄惊怒地指着叶清辉,怒火让他说话已经不利落起来。
既然动手,便绝不留情,这正是叶清辉出手的原则。莫说重生之今生,单说前世里叶清辉这个小白领,屈指可数的和人动手的几次,可是从来没有吃过亏。这便是拜此原则所赐。
叶清辉冷冷地扫了地上的华雄一眼,当下再不留情,抡起手中的剑鞘,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再次向着华雄的头面砸落。
“嘭嘭嘭——”
叶清辉出手如同雨点一般,砸得华雄毫无还手之力,顷刻间,华雄已是血流满面,双眼已被腥热的鲜血糊住。
眼前一片血红的华雄,被叶清辉那狠辣的出手吓住了,竟是忘了身手格挡,他扯开嘶哑的嗓门,如同受伤的夜枭般,不管不顾地尖声大叫着、哭嚎着。
此时,街头围观的众人,路经的行人,瓦舍内的听客,甚至各家店铺内的伙计、客人,都跑了出来,纷纷望向这瓦舍的门口,望向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一个梅花内卫小卒,竟然当街痛殴火长,那出手毫不留情的狠辣,那四下里飞溅的鲜血,将众人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住了。就在这一刻,众人全都愣住了。准确地来说,是被震住了,被叶清辉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震慑住了。
幸亏人们不知道叶清辉真实的身份,若是他们知道眼前这势若嗜血猛虎的少年,竟是女儿之身,怕是他们早就被震慑得七窍生烟了。
寂静,鸦雀无声的寂静,这下街头真地彻底地寂静了下来,除了火长华雄的尖叫和哭喊,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几声那三个泼皮无赖的痛苦呻吟了。
围观的人们屏住了呼吸,震惊之余大觉痛快地注视着这一幕,注视着两个梅花内卫光天化日下的“生死搏斗”。
砸!让你做那畜生李万才的帮凶!
砸!让你当街欺辱妇孺!
叶清辉心下怒火勃发,紧握着诛邪剑坚硬的剑鞘,一记接着一记向华雄砸落,直将那华雄砸得满头满脸血肉模糊,散乱的长发、凌乱的胡须混着血肉乱作一团,干瘦的面庞肿得如同猪头一般。
心头的恨意如同地底的岩浆般沸腾着,叶清辉竟是一时收不住手,毫无停顿的意思。
“打得好!打死华雄这个整日作恶的东西!”
“不好,再这么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远远地,几个大胆的后生难耐心头的兴奋,悄悄地议论着,甚至善意地提醒着。他们手心里替叶清辉捏着一把汗,生怕这见义勇为的少年真得搞出了人命。
但此时的叶清辉已是接近被恨意和怒火冲昏头脑的边缘,他自是听不到众人的议论,自是听不到那善意的提醒。
“噗——”又是一记向着华雄面门狠狠地砸落,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血肉被呼啸的剑鞘激起,溅射在叶清辉的挺翘的鼻端。
浓浓的血腥味自鼻端传来,强烈的刺激之下,叶清辉猛地清醒过来。眼瞧着地上的华雄已是进气多出气少,面部血肉模糊地难以辨识,她心下一惊,硬生生地收住了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