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热闹都是别人的,唯有孤独和寂寞留给自己。这正是叶清辉此时心理的真实写照,因为此时的她仿佛被丢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无人问津。
瞧着,被众同僚簇拥着的队正李万才,叶清辉那心底的孤独寂寞中恨意愈发浓烈起来。她心底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会将李万才这畜生不如的东西踩在脚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替这金陵西城除去一害。
随着谄媚的笑声渐渐散去,西城校尉所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偌大的校尉所中,只留下叶清辉和张宏斌两个闲人当值。
叶清辉苦苦地熬了一个半个上午,和张宏斌枯坐着未发一言,心底在默默地谋划着自己的未来。
待到了午饭时分,叶清辉辞别了独自发愣的张宏斌,漫步到了街头。她肚子已是饿得咕噜噜直叫,亟需寻到一处酒楼饭馆饱餐一顿。
西城校尉所紧挨着一处繁华的大街,不远处正有一间名为清风楼的酒楼,酒楼气派且轩敞,不过酒楼内的客人却是不多。因为此等颇上档次的酒楼,并非寻常人所能消费得起的。
叶清辉毕竟在另一个商业极为发达的时空生活过二十余年,耳濡目染中对各种酒楼餐馆的经营之道也了解了不少。
这生财之道,莫过于寻找特殊之消费群体。譬如这高档酒楼,做的便是达官贵人、富商大贾的生意。而那些推着小车沿街叫卖吃食的,做的便是贩夫走卒、街头力巴的生意。一个瞄准的是高档消费群体,一个专注的是低档消费群体。
略略分析过后,叶清辉便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街头附近,竟然没有一家专做中档消费群体生意的酒楼餐馆。
譬如她这种稍稍有些身份之人,吃那些街头叫卖的小吃觉得有**份,而去那些高档的酒楼有消费不起。叶清辉寻摸了好一会功夫,竟是没有寻到一处合适的用餐所在。
“三位大哥,小孩子一时尿急,不小心尿湿了您的衣衫,奴家这厢给您赔不是了。您看在孩子还小不懂事的份上,就饶过奴家这一回吧?”
蓦地,一个怯怯的女子求饶声传到了叶清辉的耳中,那求饶之人显然心头甚为害怕,说话时声音已是颤抖的厉害。
叶清辉循声望去,只见前方街边聚拢了数十人,围城了一个小圈子,那求饶声正是从人群的围拢之处传来。
围观的看客?叶清辉心头一动,心想国人素有无聊围观之恶习,看来是古今皆然。心下想着,叶清辉螓首微摇,想着前方人群举起出行去。
此时的叶清辉左右无事,虽然得了个梅花内卫正卒之身份,但至今没能派上用场。这街头聚众之事,最易生出间歇之辈故意制造的莫名事端。
而稽查奸邪正是梅花内卫之本分,因此,叶清辉毫未犹豫地行上前去,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以防止奸邪之人生乱。
“让开,都让开些啦——”叶清辉清脆的声音高扬着,分开围观的人群向里面行去。她本想客气些,声音温柔些,奈何正在聚精会神的人们根本不会理会她,她只得粗着嗓门,端出了梅花内卫的威风。
被叶清辉推搡的几个闲汉,心头一恼,本想张口便吗,但转身瞧着叶清辉那一身梅花内卫的袍服,忙不迭地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地给叶清辉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闻着众人混合着汗臭味的体味,叶清辉皱了皱眉头,手上毫不客气地加大了力道,一边分开众人,一边快步挤了进去。
待走进了人群的中间,面前的场景便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叶清辉面前。只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模样的妇人,怀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囡,正满脸惊惧地苦苦哀求着。
“三位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俺家这小孩子确实是无意的,刚才一阵风吹来,他尿偏了呀。真的不是有意的。”
叶清辉瞧着眼前这幅场景,竟是莞尔一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奸邪之人,原来只是一个小孩子无意间犯错,当街撒尿时,不慎尿湿了别人的衣袍而已。
她微笑着,瞧了瞧那小妇人母子二人。只见那已经意识到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正紧紧地趴在小妇人的怀中,似乎母亲温暖的怀抱才是他最安全的港湾。
“三位大哥,不……三位大官人,您就高抬贵手,放过俺家这不懂事的小孩子吧!”小妇人继续哀求着,大哥的称呼已是唤作了大官人。
“大官人?”叶清辉听到这有趣的称呼,心想:能被唤作这大官人之人,想来在这街面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料来此等人物,断然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最多发两句牢骚也就罢了。
叶清辉心下想着,转身便要离去。她抬头看了看,只见这人群聚集之处,竟是一间瓦舍的门口。这瓦舍前来听书看戏之人络绎不绝,因此这么一件小事,转眼间便聚齐了这么多围观之人。
叶清辉刚要转身,身子刚刚有了工作,拥挤在她身后的人们帮不迭地躲开了,如同触电一般又让开了一条撤出人群的通道。
他们畏惧的是叶清辉那一身梅花内卫的袍服,这也是百余年来梅花内卫在这个朝代打出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