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有十来分钟,赵传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电话的依然是吴正人。
只听他在电话里用非常镇定的语气道:“尹书记刚才命令我向检查小组,以及许记传达一个命令,尹书记要求:检查组任何人不得张扬此事,尤其是新闻小组更不能将黄铁林‘意外’死亡的消息发布出去。除此之外,许书记继续坐镇办公室指挥督导工作,段书记务必亲赴现场查明黄铁林的死因。”
说到这里,吴正人又补了一句:“传奇你也到医院去一趟吧,尹书记令我亲自到第一人民医院跑一趟,以证实黄铁林的死因。”
赵传奇也想知道黄铁林的死亡真相,因此丝毫没有犹豫,就回答吴正人说一定会过去。挂了电话后,他又学着吴正人的口吻把尹建平所下达的命令对着许定开和段培良说了一遍。怕他们二人会拿他的话不当话,他特意又加了一句:“尹书记已经命令吴秘书赶去第一人民医院了解此事,此刻应该已经动身了吧。”
正是因为这段命令此刻从赵传奇的口中传达出来,许定开和段培良心里都有点不顺,虽然命令是尹建平下达的,但是从从一个下级嘴里说出来,他们难免会觉得脸面挂不住。只不过事先是因为他们唆使赵传奇在前,尹建平不是省油的灯,他定是猜到许定开和段培良不想担当此事,所以才不亲自给他打电话,因此才故意通过秘书和赵传奇传达命令,这样就在无形中朝许定开和段培良脸上打了一巴掌。
虽然这个教训无伤大雅,也不为众人所知,但不得不说尹建平确实有着不一般的手段,说他是只老狐狸一点也不为怪。
听说尹建平的秘书会亲自去医院调查,段培良的行动也利落了起来,虽然一个小小的秘书他不会放在眼里,但是那个秘书是尹建平的,一旦他打着尹建平的旗号出头,在某种程度上他就代表了尹建平。因此,段培良不敢怠慢。急忙更衣洗漱,率人直奔向第一人民医院。
但令赵传奇不太痛快的是,段培良在抽带随身队员时,根本没有选择他,甚至连新闻小组的一个人也没有选。这不是摆明了他对检查小组有意见嘛。
赵传奇心想,既然你不带我,那我就自己带人过去。于是叫了一个日报社的记者,两人单独驱车跟在段培良的车队后面,一前一后的赶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此时的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看上去很是安静,除了急诊科还正常接诊之外,医院里已经鲜有人来往,就连住院部的普通病房,也只是奚落的几间房亮着灯。唯一特别的就是在医院主楼的三楼整层楼此刻依然灯火通明,这层楼正是急诊室所在的楼层。
段培良和赵传奇各自带人赶到时,这个楼层已经集满了医院的领导和值班医生,以及检查组的几名法警。而此时,黄铁林的尸体已经被移送到医院的太平间。据值班医生讲,从目前掌握的病理情况来看,黄铁林是死于突发性心脏衰竭。
但赵传奇感觉到,那名值班医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而两名在病房外负责看守黄铁林的法警是这样叙述黄铁林死之前的情形的。当时他们二人正在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蹲守,忽然听到黄铁林在病房里一声惨叫,待到他们进去之后已经发现黄铁林捂着胸口呈现出痉挛状态,随后他们其中一人立即去叫值班医生,待到医生赶来时,黄铁林已经口吐白沫失去生命迹象。
段培良令人将这些口供一一记录了下来,之后他又要求院方呈上黄铁林的病历单以及入院后的治疗报告。
段培良刚提出这个要求是,忽然一个光头大耳的中年胖子穿着唐装大褂直接向他走来,边走边喊道:“段书记,这么晚了也惊扰您老哥了啊。唉,我说黄副局长这人啊不但犯了作风问题,就连走也走的不是时候啊,这大半夜的,真是令人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