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高照,万里无云,清透耀眼的阳光,锐利刺过碧纱窗,照进客栈天字号客房内。
床榻上,肤白如雪相拥而眠的两人,不幸被阳光笼罩,如沐圣光,又仿佛那光是从肌肤上迸射出的,美丽地仿佛一对儿神仙眷侣,两张相对地精致面容却暴露了对阳光的厌烦,都蹙起眉。
自从热泉墓穴一劫之后,花暝司食用了灵树果子之后,虽然并不再惧怕阳光,却还是不习惯睡在阳光下。尤其,习惯了睡棺材的他,更不习惯睡仅有纱帐遮蔽的大床。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毫不怜惜地推开怀中碍事的娇躯,面朝床里,避开阳光继续睡。
因为被用力推搡差点滚下床去的娇躯惊醒过来,却还没有睁开惺忪的凤眸,甚至懒得拂开挡在脸前的凌乱银发,慵懒地抬脚踹了下推她的罪魁祸首,报复他昨晚的过度纵欲,顺带着报复他刚才冷漠的推搡。
他硬生生挨下那一脚,以防自己再被踹,干脆握住她莹润的脚踝一扯,不偏不倚地用了巧劲,正将她扯贴在后背上。她纤细的藕臂换过他的腰际,八爪鱼似地缠住他,两人倒是丝毫没有发现,如此仅有被单遮住关键处的姿势有多么地不雅观,但有人却在欣赏,而且,一个欣赏地津津有味,一个则看得火冒三丈。
伊明显感觉到如芒刺在背,而且,她也分明感觉到,房间里不只她和花暝司两个人,猛地,她瞪大眼睛,转过头,“啊啊啊花暝司”她见鬼似地,慌忙离开花暝司,寻东西遮住自己的身体。
尖锐刺耳的叫声,就像是锋利的针,刺得人耳朵生疼。
花暝司百无聊赖地咕哝,“别吵,不就是你的‘第一次’么?不是第一次的‘第一次’罢了,我还是会负责到底的,再说,你不是早就决定姓花了吗?”
女人每个第一次都是如此,晚上叫着“不要停”,早上在看到自己初夜血渍之后,都是矫情地尖叫不休,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好看的小说:。
伊才不在乎床单上那点血渍。她可是清楚地记得,昨晚是自己先要求宽衣解带的。
她胡乱地将整条被单抽走,完全盖在自己身上,缩进床角里面,拿花暝司未着寸缕的壮硕身体当遮蔽物,顺便继续推他。
“你还睡?见鬼了,见鬼了……花暝司!起床啦!”
真的见鬼了,而且是青天白日见了鬼。这世上竟然有第三个她存在?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呀!
那女人不但长着一张和她十分相仿的脸,还有一头黑发,而且妆容浓艳,发髻高绾,头戴皇冠,俨然是不可一世的冷傲女王。
还有,她身边那个俊朗的男人又是谁?为什么他像是看死敌一样,愤怒盯着她?她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么?
她不安地又踹了一脚纹丝不动的花暝司,“快点起床,有人在看我们呐!”
“有人?”反应慢半拍的吸血鬼,这才有些沮丧地发现,室内的确有两个不速之客。他不必回头,单凭敏锐的嗅觉与听觉,就已经判断出那两个人的身份。
“女王陛下好雅兴,一大早地亲自来找麻烦,难不成雪狼族已经灭了天凌国?”
说话间,他从床榻上旋风似地起身,不过眨眼,不但穿好了自己的衣袍,束好了宛若墨缎的发丝,还顺带着给惊吓过度的伊穿好了睡袍,将她满身上下遮挡地严严实实,阻隔黑豹凌厉的视线。
皇甫乐荻气定神闲,慵懒抚弄着自己精致的雕花护甲,凤眸静无波澜,不怒自威。
“花暝司,你把朕的宝贝女儿吃干抹净,还不许朕来瞧一瞧么?”
“什么?女……女儿?”伊哭笑不得,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你说的女儿是指我么?这……你一定是搞错了!爹都没有跟我提起过,我娘是谁呢!”虽然爹只说她是天凌国的公主,却……难倒,她真的是这女人的女儿?她可是自称朕呢!
花暝司霸道伸臂,把伊揽入怀中,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女王陛下听到了?伊自己都说,你搞错了,自从被你利用彻底之后,她就不再是您的女儿了。门在那边,容我不送,后会无期。”
“我女儿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如何分得清,谁是敌,谁是友?”她这才起身,无限慈爱地漾出一笑,搭着黑豹的手,一步一步咄咄走向床前,对缩在花暝司怀中的伊说道,“伊,你应该知道自己是天凌国的公主吧?”
“是,我爹说过我不但是公主,还是天凌国唯一的继承人。”
“穆项忠总算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皇甫乐荻眼底总算掠过一丝波动,转而继续道,“你不但是天凌国唯一的继承人皇甫兰昕,还是黑豹的未婚夫。黑豹,也就是朕身边这位顶天立地的男子,他与花暝司无论是容貌、才智、武功都不相上下。”
“我有未婚夫?哈!难怪这男人竟看仇敌似地看着我,原来我给他带了绿帽子?!”伊一阵不怕死的惊叹,见黑豹更是脸色铁青,忙捂住自己的嘴。
“如今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谁也不能否认!”花暝司仍是一派坦然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