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护卫领命退下之前,血族王又提醒,“记住,是秘密宣召,让他们穿夜行衣入宫,不得乘坐马车,不得有亲随陪同!”
“遵命。”
未雨绸缪,总好过事到临头痛心疾首的好。
天凌国与雪狼族交界处的热泉,原是一座火山,岩浆喷涌之后,多年沉寂,死而不发,这处凹陷的盆地处,却成了天然的热泉。
千百年来,热泉周围林木葱郁,泉水热雾缭绕,山林亦因此如仙境般,钟灵毓秀,美不胜收。
一对时好时坏的师徒,一对多年失和的父子,阿斯兰,与易容成灵铸老怪的银影,花暝司,血族王,各怀心思地聚于山林之间的一个隐秘的山洞前,在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时,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黑豹身后,被八个护卫抬着的水晶棺。
棺内躺着的女子仿佛睡着,恬静美好,倾世容颜被琉璃似地水晶棺壁阻隔,朦胧唯美,如雾中之花,美得惊心动魄。
阿斯兰远远凝视着水晶棺,却并没有上前那不是他的伊!
她不会奇怪而绝妙的素描,不会妩媚热情的歌舞,没有果敢的聪慧,没有让他开心与无法自拔的魅力,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残忍的事实那个女人,是穆伊,却不是属于她的穆伊!
追查了一天一夜的真相,他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却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守住这个躯体,等待伊自己返回,竟绝望地不知还有什么法子能得回她。
伊会想念他,会回来的,尽管他最后那样伤害她,他还是笃定,她一定会回来。所以,他更要寸步不离地守住这个身体。
不明白真相的花暝司第一个上前,忍不住伸手触摸水晶棺,却忘了这是白天,手背顷刻间被穿透树冠的阳光灼烧出几个水泡,他慌忙收手。
“儿子,这可不是好兆头,行事谨慎些。”血族王意有所指地提醒。
“不过是被阳光灼伤,有什么兆头不兆头的?”
黑豹笑道,“血族王陛下是怀疑末将带了军队,才如此谨慎吧。”
血族王冷哼,“就算你没有带上山,恐怕也埋伏在山下了。”
“血族王陛下放心,末将此来只带了这八个抬棺的护卫,而雪狼王与灵铸前辈也都是只身前来,除了这多蒙家族陵墓中有几个复杂的机关之外,此处并无什么威胁。
“机关也在昨日被朕毁了,事不宜迟,进去吧。”阿斯兰领首在前,最先进入山洞,
待所有人都进入山洞之后,血族王却还是徘徊不定,犹豫不决。
活了这些年,他还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不祥预感。事情越是简单,越是没有明显的威胁,他就越是莫名其妙地紧张。
花暝司不耐烦地折回来,“老妖怪,或许我该改口叫你胆小鬼。”
“你不是答应给我解药的吗?”
“你都没有给我誓言血书,我怎么给你解药?”
血族王无奈地从怀中取出血书交给他。
花暝司不放心地打开来,一字不漏地仔细检查,来来回回看过四五遍,确定那是血族王的真迹之后,又夸张地凑上鼻子嗅了嗅,分辨干涸的血液气味儿……
血族王不禁暴怒,“朕是你亲爹,你如此怀疑,成何体统?快把解药拿来!”
“你还真当我不孝?”花暝司嘲讽冷笑,“我不过是在香儿的身上洒了些血牡丹的花粉,让她闻起来格外馨香罢了,并没有给你下什么毒。”
他没有中毒?“你……你这不孝子,竟然一再地欺骗朕?”欺君之罪,罪不容恕!若他不是他儿子,早就被诛九族了!
“您老人家龙体安康,还气成这样?难不成,我真给你投毒你才满意?”
“你……”
见他气得脸色铁青,花暝司很识时务的退让一步,“好啦,别生气了,儿臣赔礼道歉,望父皇体谅儿臣救人心切。”
“哼!这还差不多。”
“那个狼人是我的情敌,您老人家这样闹脾气很丢脸耶!伊终究是因为救我才这样的,若父皇你与儿臣齐心协力救活她,儿臣就再也不叫您老人家老妖怪,怎么样?”
“这女人就算活了也不一定是你的,怎么考虑这都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她活着我才有争取的希望,她这样奄奄一息,我就算与祺尔钦拼个你死我活,却还是徒劳。”
血族王痛心地颓然摇头叹息,无力又挫败,他拍了拍花暝司的肩,语重心长地苦笑道,“儿子,为父真的期望你能无情些,如此,你也能少几分危险,少些痛苦。”
看着血族王艳红的背影没入山洞深处,花暝司冷笑自嘲,他该无情吗?他本就是个绝情之人啊!
山洞内,通道宽阔,石壁被打磨地光滑如镜,每隔十步左右,便有一颗夜明珠照明,八人抬着水晶棺穿行而过,仍宽敞地可以容一辆马车通过。
山洞深处修筑地犹如宫殿,金碧辉煌。
古老的灵树从石壁内长出,树冠蔓延了整个石殿的顶部,灵幻之光笼罩其下十几个放置棺木的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