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那个女人是故意出现迷惑他?!
亲王府邸内,餐桌前的两人,有着明显的饮食差异,他处在食物链的顶端,她处在食物链的末端,此刻却维持着诡异而平静的和谐。一场剑拔弩张的战争初平,大家很君子风度的保持距离,兀自养精蓄锐,静待下一轮较量。
伊吃了一口外焦里嫩的虾仁煎饺,又喝了一口雪莲汤,再尝一口鲜嫩的蒸鱼,啧啧……这日子过得,真是肥美!
尤其面前一个如此美丽的待宰肥羊,让她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其实生活就是这样简单,什么情呀爱呀的,神马都是浮云!
她发誓,一定把花暝司吃穷!穿穷!挥霍穷!让他这辈子永远打不过阿斯兰!
花暝司则喝着自己新鲜的血液,优雅如饮酒,浅尝之后,用帕子按了按唇角。
他忍不住问,“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我有帮你吗?”她冷笑,“我只是帮十七公主而已,虽然她也是吸血鬼,可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我实在不忍看她远嫁异族。”
“不要以为你这样帮穗姬,我就会原谅你。”
她嗤之以鼻,“切,谁稀罕你的原谅?!”
他阴沉地警告,“把我的血牡丹,和我母亲给我刺绣的衣裳,全部还给我,否则,你穆伊这辈子就是我花暝司的敌人。”
她有恃无恐,“呵呵呵,太好了!既然我是你的敌人,你干嘛还和我做夫妻?有本事你休了我呀!”
“你……”他在等着她认错,难道她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花暝司,我在吃饭耶,而且我本来肠胃就不好,我拜托你,等我吃完再吵架可以吗?”她递上空碗,“呐,帮我盛雪莲汤!”
“你已经喝了两碗,再喝会死人!千年雪莲是能起死回生的良药,你身体死两回都补回来了,喝多了小心暴毙!”话虽然这样说,他却还是接过碗,给她盛上,并放在她面前。
伊当然知道千年雪莲是大补的药,这又如何?只要这是最贵的,最好的,她就要!
见她喝下他亲手盛的汤,他却又体会到一种莫可言状的幸福感觉,奇怪的涟漪在心里荡漾着,对她的那股深重的怨恨,没来由的便消失无踪。
普通的夫妻,不就是如此吗?吵架,斗嘴,一张桌子吃饭,吵吵闹闹,外人面前,却仍是能同心协力,一个眼神便胜过千言万语。
她依照自己喜欢的风格布置他的楼阁,有真正女主人的架势,而且,敢于冲撞他,还彻底改变了阴郁的他,让他经历了从未有过的狂怒洗礼,继而大彻大悟。
平心而论,客厅里那个绣着血族山河的地毯他非常喜欢,这屋子里的摆设虽然都被她更换了,却并不是肆意而为,每一处都讲求完美搭配,有家的温暖,又有王室的典雅与大气。
“伊……”他再次忍不住开口,听到自己不同寻常的温柔声音,竟被自己的转变吓了一跳。
“别再和我吵架。”伊头也不抬地冷声警告。
“其实,你亲手缝制的那个娃娃,很好看。”
他起身,从搁架上取下那个半人高的布娃娃,摆在桌案上来,一个大暝司,一个小暝司,一个邪魅如恶魔,一个滑稽可爱,对比相形之下,各有各的美,让伊暗自失笑他们可真是一家人。
“你笑了就好。”
“你怎么忽然这样?”伊反倒有些不安,应该道歉的人是她,他为何要逗她笑?
“神韵捕捉的很准确,擅长作画的人,都有如此巧手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作画?”怪了,她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画过素描。
“刚才在小书房,我看到你缝制布娃娃的布料碎片,和事先画好的图。”
“我忘了收拾书房。”他应该没有发现,她偷看过他批阅的那些奏折吧?!奏折摆放的位置不曾有变,他应该不会察觉。
“没关系。”
她不明白他的“没关系”是指她用了书房,还是她偷看奏折一事。
他忽然又说,“你做的其实并没有错,这么多年,我的确应该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也应该放下这个包袱。”
“……”伊哭笑不得,她是要折磨他的,可没想过要帮他打开心结。这算是无心插柳,还是弄巧成拙呢?
“那些血牡丹,是我年幼时,母亲手把手地教我种的。她是血族的第一美人,曾经和你一样,也喜欢养花。后宫里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母亲得宠,引人妒恨也是常有的事,可后来,竟有人在她养的花草上洒了无色无味的毒,她日复一日的照料那些花草,后来身体每况愈下……父皇忙于政务,竟不曾察觉,直到母亲去世的前一天,突然晕倒,他才发觉事情诡异,可惜……已经无力回天。”
伊搁下筷子,“所以,你父皇内疚自责,不愿意再碰触恼人的政务。”
“或许是吧。”那些是父皇的事,他实在不想再去浪费时间追究。
“那时你几岁?”
“五岁。”
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