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水声消失,被恬静均匀的呼吸取代,花暝司凝眉,疑惑转身,就见伊已经面朝墙里舒服地躺下来。.com/
“喂,穆伊,你睡觉之前不和我打声招呼吗?”她还真当他是值夜护卫?
“……”
“这么快就睡着了?和一个危险的吸血鬼在一起,你该吓得夜不能寐才对。”
仍是没有得到回应,他脚步无声地走到她身旁,蹲下来,见她双眸轻阖,吐纳如兰,竟真的已经睡着,不由摇头失笑,“哼哼,看样子,你也不是很在乎你的阿斯兰。”
“……”
他静静欣赏着她惊艳而略带疲惫的睡容,忍不住伸出手当看到自己的手指正伸向她的粉雕玉琢的脸颊,又强迫自己把手移开,改拉住她身上的毯子,轻轻地给她盖好。
“看样子,你真的累了。”
他摇头笑了笑,不禁佩服她这粗枝大叶的泰然。
他正要起身离开时,又不经意地注意到,她雪白地颈侧还有两个血红的伤口未痊愈。
他咬破手指,把血液轻轻地滴上去,血滴渗入伤口,肌肤滋长,迅速痊愈,恢复白嫩无暇。
“穆伊,我们的相处还算不错,至少,你是第一个没有抗拒和我相处,并敢在我身边睡觉的猎物。”
他愉快地返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盘膝坐下,继续练功。
伊则面朝着墙壁,睁开眼睛,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奇怪,为什么他没有趁着她睡着咬断她的脖子?她想不通。
静静地盯着墙面呆了片刻,她确定他没有任何危险的举动,才重又闭上安心睡眠。
叫人气结是,她却无法睡得安稳。夜清寒,寒气从地面升上来,透过身下单薄的被褥,冻得她很快便又醒过来。
如此突然分离,她才发现,哪怕留在阿斯兰身边做一只住在瑶华宫的金丝雀,她也是最快乐最幸福的女人。
若是此时有他在身边,她就不必这样畏惧寒冷。
她不知道自己冻了多久,疲累地再也打不起精神强撑,就这样混沌地睡了过去,却意外地陷入甜蜜地梦境,梦里有阿斯兰温暖宽阔的怀抱包裹着她,让她不再冷得难受。
“阿斯兰,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好想你……”她呓语咕哝着,本能地在温暖地怀抱中寻到一个舒服地姿势,猫儿似地安睡到天明。
而抱着她的男子因她这毫无防备的举动妖媚的脸绷起,眸光幽暗,红光闪烁,就这样难受地维持着一个姿势,克制着吸###血液的###,煎熬了一夜。
“穆伊,你最好值得本王如此付出,否则,本王迟早会拆了你的骨头。”
两天的赌注,一晃过去半天,伊散着长发,一袭白衣胜雪,在河边搓洗着从雪狼族皇宫穿出的皇贵妃朝服,没有“洗衣粉”,上面的血渍根本洗不掉,尤其是袖子处,沾染的是辛明珠的血……
一看到这血渍,她便想到辛明珠被花暝司打得粉身碎骨的一幕。
可恶的是,一早睁开眼睛,她才发现抱了她一夜,给了她一夜温暖的男人,不是她期望的阿斯兰,而是花暝司这只卑鄙阴狠的厉鬼。
更让她烦躁地是,她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机会逃跑。
河水波光粼粼,掩映蓝天,碧树,青山,诗情画意,若背后没有十几个黑衣吸血鬼盯着她,她倒是可以静心欣赏眼前的美景。
晚上时,明明只有三四个黑衣人,怎么到了白天,反而又蹦出十几个?
花暝司一直在草屋外的树下,对黑衣人发布调令,一会儿让他们准备这个,一会儿让他们准备那个,而且,不管他要什么,那些黑衣人总能给他全部弄来。
她怀疑,树林里那个茅草屋,根本就是血族密探在雪狼族的据点。
不过,电影和小说里都是,吸血鬼在白天躺进棺材里睡觉的呀,为什么花暝司却和人类与雪狼族人一样,晚睡早起?
“你们知道怎么才能把衣服上的血渍清洗干净吗?”她问那些黑衣人。
他们一个个冷如冰雕,面容都隐匿在宽大的黑披风连衣帽中,气势阴沉,无声无息。
“我可以知道除了阳光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杀死血族人吗?”
黑衣人终于有了动静,却只是彼此相视看过一眼,又恢复寂静。
“好吧,你们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伊悻悻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把清洗地不太彻底的衣裳放进木盆里,端起来,朝草屋走去,然后,她又随口闲话家常似地说道,“午饭我想吃烤红~薯,你们谁可以教我用火折子?”
仍是没有人开口回应。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不吃熟食。”
“我可以教你。”一个低哑的声音在黑衣人中响起,“不过,我没有火折子,可以用石头打火,这边干柴过多,以防引起火灾被亲王殿下责罚,还是在河边学吧。”
“好啊。”伊忍不住看向他的连衣帽,却只看到一抹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