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心性敏感,反倒成了孕期的累赘。,.com
凤敖霆那种若有似无的憎恶,就像是沉重的阴霾,压在她的心头,总让她喘不过气。
每次有妃嫔或宫人来客气的探望,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孤军奋战,却偏偏手无寸铁。而那些人离开之后,她又总是很想念凤伦的笛声,想念他握住她的手时,那份坚定保护的力道。
凤伦写来的信总是简短,无非是问问她和胎儿是否安好,却每次信到了她手上,都是被拆开的,而且信封和信纸都被摸的起了毛边。
最后,凤伦的信只变成了一个字,“思”。
然后,她的回信不再是字,而是画。
她穿上皇后为她置办的最华美的衣裳,对着镜子画下来。如此直白,如此简单,纵然别人看到,也无所谓。
画过第一幅画之后,凤伦的来信还是一个字,那个思字,换成了“喜”字,让她见后也不禁一笑。
然后,她便又多画了几幅命人送去。
北疆来的捷报连连,有很多人都议论,这场仗胜利在望。
伊坐在廊下翻阅着关于育儿的书,见喜翠带着两个宫女过来,她不得不打起精神,起身迎过去。
那一袭华贵地海棠红的鲛绡纱袍带起的风,拂动了地上的海棠花瓣,远远看去,仿佛那些红色的花瓣是从她艳红的纱袍上飘下来的。纵然腹部微隆,那出尘脱俗的倾城气韵,却还是难以遮掩。
喜翠和几个宫女都不由因这一景恍神,如此奇幻曼妙的女子,当真是天女下凡,宛若从画上走下来的一般。
远远立在后花园入口的凤羽穹,更是看得神情呆滞。
其实,他每天必会到九曲回廊的那处拐角站一站,远远地看一眼,便又随即消失。
起初,伊躲着他,时间久了,见他并不会进来花园叨扰,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喜翠姑姑。”
“王妃娘娘金安。”喜翠含笑行礼,她身后的两个宫女也忙跪下行礼。
“免礼。”
“太后娘娘带着凤露公主,刚刚从安国寺回来,听说靖王爷和丞相大人在北疆配合天衣无缝,连番打了胜仗,已经将雪狼族人驱逐到了夏州城,她心中高兴,特意回宫来探望怀有身孕的王妃娘娘。”
伊还是从她冗长的叙述中捕捉到那个名字。“你说……凤露公主也在?”
“是。”
一想起凤露曾经对她的敌意,伊就毛骨悚然,“我能不去吗?”
“太后娘娘亲自过来,这是多大的面子?王妃娘娘,您若是身体不适,也得先忍一忍了。”喜翠热络地拉住她的手,命令另一个宫女扶好她,“太后娘娘早就听闻了王妃娘娘的美名,直说着自己回宫太迟呢。”
伊却心中忐忑,暗恋凤伦的凤露公主被禁安国寺也有几个月,她指不定会在太后面前如何乱嚼舌根呢。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金碧辉煌的椒房殿,入眼都是刺目的光芒,让伊很不适应。自从来了椒房宫,她也一向恪守本分,从不到正殿来。
在座的,不只太后,皇后,凤敖霆,良妃,淑妃,贤贵妃,凤露公主,还有刚刚从花园返回的凤羽穹,太子妃坤乐郡主,还有琴妃穆静怡。
伊一踏进门槛,众人便神色各异地看过来。
“伊参见太后,皇上,皇后,及各位娘娘。”
“呵呵,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难怪凤伦给哀家写信,非得恳求哀家来瞧瞧你不可。你身子贵重,快起来。”
太后的声音听上去温和慈爱,暖中却又透着冷。
这一句话在伊的心里千回百转,语音震颤。凤伦怎么可能会让太后来瞧她?怕只怕是,凤露在太后面前说了些什么吧?
太后一身金色凤袍,慈眉善目,难辨喜怒,长久吃斋礼佛,让她眸光沉静,面容有些清瘦,却不怒自威,别有一番贵雅威仪之态。
伊刚一起身,皇后便让喜翠给她拿来软凳,让她稳稳地坐好。屁股下的软垫再怎么软和舒适,她却还是如坐针毡。
凤露,坤乐,穆静怡丝毫不遮掩眸中的敌视,狠狠地盯着她。
而良妃和淑妃明显是来看热闹的,唇角嘲讽之意明显。
贤贵妃虽然仍是顶着贵妃头衔,精致的脸面上却难掩忧烦之色,明显是已经被皇帝冷落许久。凤露亲近太后,凤伦远在北疆,她身边更是没有了说贴心话的人。
此刻,对她善良相视的,竟是当初凤伦最担心伤害她的皇后和凤羽穹。
皇帝凤敖霆虽然和颜悦色,却对这场面明显有些不耐烦。“母后,靖王妃人已经来了,你们祖孙聊着,儿子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
太后冷斥,“你急什么?哀家刚回来,叙叙家常之乐罢了,你多坐一会儿,五凤王朝又不会垮掉。”
“是。”凤敖霆只得继续忍着。
“靖王妃,你在椒房宫住的还习惯吗?”太后开问。
伊颔首回禀,“回太后,伊住的很好,皇后娘娘对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