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终结,五凤王朝京城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庆中,而沦为雪狼族属地的夏州,西平和龙化,还有汾河以北的所有五凤王朝的领土,都被沉闷的死寂笼罩。,.com
纤细的弯月之下,大街小巷皆是门户紧闭。冰寒的冷风刺骨清凉,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越是无人敢出门。
夏州城,伊曾经居住的那处小院门外,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伟岸身影翻身下马,纵然身影高大壮硕,气势凛冽如死神,他的双足却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印记。
吱呀一声,古旧的院门,控诉着年久失修的悲哀。
他径直迈进去,迫切地就如同特地来此见心心念着的女子。
院子里的积雪还没有融化,空冷的院落黑洞洞的,但是,院中的梅花却不晓世事,淡漠倔强地吐露着芬芳,廊下挂着的红灯笼没有被点燃,在黑暗的夜幕里,呈现如干涸的血相仿的暗红色。
他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耐心的,把廊下的灯笼点燃,小院里染了几分不太真实的温暖。
她晚上怕黑,总不敢一个人呆着,若是走夜路,她总要大声的唱着歌,疾步地往前冲。
想起伊,他不由扬起唇角,推门,进入室内,空寂寂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他把一颗夜明珠放在床头,那璀璨的光芒将整个房间映照地亮如白昼。
床上锦帐挂在如意金钩上,帐内被褥折叠的如豆腐块,整整齐齐,四角方正,那是她叠被子的方式。她说,那是她大学时参加军训课,必须练习的一项课程,被子都要那样叠放才算过关。
看到这张床铺,他就仿佛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有她的馨兰居,有她的青竹阁,那些快乐,总是被他妥妥帖帖安放在心底的角落里,一个人时,回忆起来,就变得真实。
她还对他讲过很多在那个世界的事,两人每次相拥而眠时,她就习惯似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喃喃对他说一些,久而久之,他便了解了她的全部。
可是……现在,他也只能守着这些回忆,隐忍,日复一日的煎熬。
“阿斯兰,你好像不太高兴哦。”
每次他心情不好,她总是会坐在床沿上狡黠地晃荡着两条腿调侃他。
“你怎么了?被你的侍妾踹了脸吗?还是被人欠了八百两银子?俊脸这么臭,一会儿我怎么吻你?”
她的玩笑总是让他忍不住发笑,让他心里暖得发痛,让他快乐地可以忘却仇恨带来的痛苦。
他的手温柔地落在被子上,轻轻摩挲,如当初轻抚她细滑如丝缎的肌肤……
但他也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窗外细微的脚步声让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中断了一切回忆,落下帐帘,掩住床上的被褥,仿佛掩住心底最美好的回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说话间,他转身,面朝着门口。
“阿斯兰……”古丽娅那身艳红的毛边锦衣,像是一簇恶毒的火苗,在这不算宽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我……”
阿斯兰骤然冷怒,双眸闪烁着狠戾的莹绿色凶光,“上次杀伊失败,这次却又跟踪我,古丽娅,是谁给了你这雄心豹子胆?”
古丽娅有恃无恐,狐疑看向锦帐笼罩的床榻,不答反问,“她在这里吗?”
“她在不在这里,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来这里,是要和她……”她妒恨中烧,疾步冲向床榻,五指赫然变成尖利的狼爪,这便要掀开锦帐……
芍药花锦绣的腰间却猛然被阿斯兰踹了一脚,她的整个身体被踹的飞了起来,直直横飞到门口,门板被砸毁,她落在了门槛外,狼狈地闷声一哼,吐出一口鲜血。
“阿斯兰……我……我是你的妻……我们已经成婚!”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踹成了浆糊,咳嗽不止,血从口中喷在地上,廊下的白雪也被染红。“你……好狠的心!”
阿斯兰走过去,蹲下来,眸光仍是狠戾逼人,“我本来想给你身为我妻子应有的尊重,可你自己毁掉了这一切。你这笨脑子,和你说多了,你也不懂,那就直白些说吧。我没有杀你,是给太后三分薄面,不过,我若杀了你,她一定也不会反对,相反的,她可能还会找另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来给我做新的王后。你,可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了吗?”
古丽娅不明白,她倔强地争辩,“我父王……我父王……”
“你父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放心,等我真正称帝之后,我会好好‘奖赏’他的。”阿斯兰拍了拍她的肩,幽冷命令,“来人!”
黑暗中,无声走出三个黑衣人,让古丽娅大惊失色。
她跟踪阿斯兰这么久,却不知,原来阿斯兰还有暗卫相随左右。
“殿下。”
“送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回雪狼皇宫,叫人好好伺候,不得有误。”
“遵命。”
古丽娅无法理解阿斯兰口中的“伺候”是什么意思,但,从他高深莫测的眼神里可以判断出,这样的“伺候”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