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件宣德炉的炉身可以看出有过镏金,同时表面光滑细腻,方飞扬小心的拿在手里,入手柔腻可掐,手感缀重,
方飞扬轻轻敲了一下,声音明亮而又悠长,十分悦耳,反过來看看底部,铸有“大明宣德年制”字样,字体方圆合度,深邃有力而又从容自然,
此炉款识书写规范,不光写法具备明人风范,更和宣德官窑的瓷器款识字体非常近似,“大”字撇的头尖而正,“宣”字宝盖的写法和最下一横的写法都和官窑宣德款识吻合,
不过,方飞扬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一边运用超感能力在脑海中查看影像画面,一边仔细的把玩这件金光闪闪的“清仿宣德炉”,
不错,正是清代工匠仿制明朝的著名宣德炉,
这一点在他脑海影像画面里已经可以得到确认,
明朝中后期都有不少的仿制宣德炉,其中不乏精品,这种老仿现在也很值钱,而且眼前这个清仿制的工艺也有它的独到之处,勉强可以说是精品,上拍卖会的拍个上个大几十万应该不成问題,只可惜,这件清仿宣德炉并不完整,他的两个冲天耳朵是后期加上去的,
普通人从整个炉身表面是看不出來的,焊接的痕迹隐藏的很隐蔽,而且还做过琢磨抛光处理,
但是现代的工匠们在手艺再怎么高超,再怎么独具匠心,也瞒不过方飞扬的超感能力,
在他的第二段影像画面中,他已经感应到了这款清仿宣德炉在一次意外的事件中,被它不知第几任的主人摔坏过,
除了两只冲天耳朵被精心焊接过,炉身也被修复过,炉身有一块很长的裂痕,一直延伸到底部,其中一个足脚也是断后接上去的,很好的一个宣德炉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毁了,
方飞扬只是惋惜,并沒有说什么,这件清代仿制的宣德炉虽然有缺陷,但是整体而言还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古玩精品,值得收藏和拥有,更何况方飞扬这次是來进货的,要求不是那么太高,
最终这件东西还是要从他的店里卖出去的,
“多少钱,”
方飞扬看完这件宣德炉以后,随意的问了一句,
“方老板,一看您是一位大行家,而且又是熟人带过來的,我给您出个实在价,三十万...”
花德海憨厚的笑了笑,摆出一副与熟人交易不赚什么钱的样子,
方大老板笑而不语,沒有表态,
看见方飞扬面无表情,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花德海以为这位年轻人嫌价格高了,于是继续做“思想工作”,说道:
“我说方老板,您可别嫌贵,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明朝宣德炉,是我在宜兴一个大户人家手上來的,搁我家里已经一年多了,一直舍不得卖掉,最近若不是资金有些缺口,又看老板又是懂行的人,我还真不想拿出來,”
花德海看似憨厚老实,实则粗中有细,也很会与人打交道,他左一句“您懂行”,右一句“您是行家”,其实是他多年与古玩店老板打交道的口头禅,这种事在古玩界非常的常见,卖家总喜欢先夸买家,甚至把买家吹嘘成专家也不为过,
不过很可惜,花德海遇到了方飞扬,方大老板可是持有专家证件的大行家啊,同时又是來“采购进货”的,哪里有不还价的道理啊,
“五万吧,”
方飞扬咳嗽了一声,直接杀了个狠价,这件是宣德炉不假,但是三百年的清代工匠仿照的,不是六百年前明代“原装”货,这里面相差简直就是天和地的差别,而且这清仿宣德炉破损修复过,花三十万进货回去,怕是就赚不了多少钱了,
“这可不行,方老板,哪有你这样还价的,这也就是陈剑老弟介绍过來,换做旁人,我就送客了,”
花德海瞪着大眼睛,把宣德炉给收进箱子里,一脸不满的样子,
方飞扬一脸的平静,微微一笑,说道:“花大哥, 你也别急,东西是真的不假,但也不是全真,至少那俩耳朵就是后來装上去的,若底足沒断过,炉身也沒裂过,两个耳朵又是原装,三十万真的不高,我马上就要,只可惜,哎...”
花德海闻此言,双手停在半空中,惊骇的看着方飞扬,
“方老板,这...这都是你刚才验出來的,”
“是的,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东西并不是实实在在的明朝的东西,而是清代工匠仿照的...虽然是后期仿的,但是市面上这种东西也蛮受欢迎的,如果你坚持开价三十万,我就只能放弃了,”
方飞扬欲擒故纵,轻描淡写的说道,
花德海的神态表情已经暴露了内心的一切,他肯定知道自己手上宣德炉的缺陷,不过却当成完好的宣德炉在卖,
“厉害啊,方老板,当真是一针见血的鉴定啊...这个宣德炉之所以能被我低价收上來,就是因为这东西当时已经面目全非了,残缺的部位和你说的一模一样,我特意请能工巧匠帮忙修补过,光是修补的费用就花了两万,”
店主惊讶之余还叹了口气,被方飞扬一口揭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