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旅长,马先生求见!”
吴孝良笑了,忙摆摆手吩咐道:“快有请马先生进来!”
马先生便是马开山,他生性豪侠仗义,组织的马帮商队专门在东宁、绥东、海参崴一线转运物资,给人手紧缺的绥东军帮了大忙,并且其扎根当地多年,关系盘根错节,是绥东军的一大助力,千万不能怠慢。
马开山本是与班廷一路赶来的,因为要安排物资转运,所以耽搁了时间。
“旅长,据可靠消息高士傧已经秘密到了东宁,俺估摸着,这条饿狼是奔着奉天那批物资来的。”
高士傧是吉林督军孟恩远的嫡系部下,这种大动作量他一个小小的延浑镇守使也不敢自作主张,背后主使之人必是孟恩远无疑,吴孝良暗暗冷笑,绥东军的战士们在前敌为国家厮杀,这些军阀政客们,却整天只知道勾心斗角扩充实力,暗地里做着卑鄙无耻的勾当,如今孟督军将主意打到在境外作战的远征军头上,还有没有点节操了? 我吴孝良若不反击,保障后方安稳,又如何让这些一心洒热血报国的大好男儿奋力杀敌?
此次出境,段祺瑞再三交代,不要和东三省的督军们产生矛盾,能忍让的便忍让一二,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但这帮山魈野鬼猪油蒙了心,勾结土匪,侵吞物资,预制绥东军于死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开山见吴孝良脸色阴晴不定,又接着说道:“延浑镇守使在东宁原本只有一个连的兵力,这些日子已经陆续增加到一个团,高士傧的态度可是秃子脑门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如带兵去剿了他。”尹呈辅气道。
王怀事却摇摇头,沉声道:“不妥,不妥,他高士傧身为延浑镇守使出现在东宁那是名正言顺,咱们出兵剿他,有什么名目?反倒还得惹上一身骚。”
尹呈辅也就是随口一说解解气,听王怀事一本正经的予以反驳,悻悻的道:“那以布川兄之意,该如何应对?”
“这……”
王怀事一阵语塞,是啊,该如何应对?出兵,不妥。不出兵,任其施为吗?更不妥。
吴孝良摆手制止两人的争执,先和了个稀泥道:“布川兄言之有理,振之兄所言也在理……”
王怀事听了这稀泥话没好气的道:“旅长,都什么时候了还和稀泥?”
吴孝良笑了:“我哪里是和稀泥,听我把话讲完。第一,咱们绥东军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元气大伤,别说对付孟恩远,就是想打败高士傧也在两可之间;第二,师出无名啊,正如布川兄所讲,不能以未发生的事情定人罪状。”
尹呈辅也发现,吴孝良最近越来越喜欢和稀泥,揶揄道:“旅长,他王布川说的在理,那我的主意又怎么能在理?”他的意思很明显,王坏事不主张动武,自己主张动武,两方意见相悖,糊弄人也没这么糊弄的吧。
吴孝良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依振之兄所言,绥东肯定要出兵,否则群小们都会有样学样,到时局势糜烂,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不过这动手的时机却可斟酌一二。此事症结便如毒疮,必须发透了才可剜去,一举铲除病灶。”
王怀事眼睛顿时一亮,嘿嘿道:“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那就由着他闹。”
尹呈辅也一点就透,赞同道:“将来新帐旧账一起算。”
两个人的意见终于统一起来,李五一撇撇嘴,想了想道:“旅长,咱们这是不是先认怂了?”
几个人听李五一如此说,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吴孝良回答道:“对,就是先认个怂。”接着又继续说道:“咱们绥东总是依靠中央也不是长久之计,运输命脉都卡在别人手里,陆路要经过奉天和吉林,张督军与孟督军都不是好惹的主,走海路日本人虎视眈眈,上了陆走海参崴又要经过俄国人的地盘,咱们现在的情况是四面楚歌,不想办法开源就有被困死在绥芬河的危险。”
“东北这嘎达到处都是宝贝,开源倒是容易。”一旁马开山忍不住插嘴道。
“马先生详细说说。”王怀事最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是以率先问道。
“首先,大山里有取之不尽的木材,然后就是煤矿和金矿,这两样都是可以发大财的。木材好说,到处都有,只是绥芬河这一带的煤矿和金矿被一个叫雅科夫的老毛子把持。”
“抢过来便是,跟老毛子还用废话吗?”尹呈辅不屑的插道。
马开山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早几年他便是这一带最大的洋绺子,手下炮手上千,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什么游击队政委,势头更猛,咱们绥东军还是不要硬在他的嘴里抢食,要不兔子急眼了还能蹬鹰呢,真要打起来咱们不一定能得了便宜。”
马开山说的在理,既然煤矿和金矿暂时不能染指,那么就先把木材这一块搞起来,现在的东北大山里出门就是木头,生产成本可比煤矿低多了,基本上只要有人就能拉起一票林场,
想到人工,吴孝良又有些犯愁,这东北虽然地大物博,但就是太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