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土墙,哨兵小心的躲藏着自己,夯土塔楼被岁月掏出不少洞眼,风沙阳光自由来往,干裂的嘴唇开阖几度,哨兵把水壶的盖子又塞紧了,现在还不能喝,一边告诫自己,努力将自己的脑袋藏在破烂顶板制造的阴影里,哨塔在前些天的狂风中垮塌一半,哨兵小心的将腿塞进垮塌的墙壁下,蠕动着将自己藏匿在断壁残垣中,躺平了可以减少消耗,观察孔用一片稀疏的藤牌遮好,响箭装进小弩,哨兵打算就这样熬过一天,尽管废墟随时可能崩塌,至少在那之前,他不用担心暴露问题了,或者说,自认为。
“聪明的办法。”全身上下包裹着皮毛的人随意评论着哨兵的一切,脚下一具尸体脖子扭成夹角,灰败的眼睛看着天空,哨兵的一举一动被他和他的同伴尽收眼底,哨兵小心的打量着周围,浑然不知有人就站在他眼皮底下。.
“好像也没有多聪明。”看着尸体旁卷起的风沙,尽管自己可以屏蔽自身存在,尸体因风沙掠过形成的涡流无法掩饰,可是涡流在这迎风招展半天,对面的哨兵一点反应都没有。
“傲慢的北城人。”看着哨塔下隐约的影子,立于尸体旁的人冷笑,右手缓缓举起,黑影渗入哨塔,举起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挥。“杀!”
“嗖嗖嗖!”一条条黑影从沙丘后窜上半空,沾满沙尘的毛皮衣衫,武器闪烁着碧蓝光芒,落地,疾奔,一条条土龙直奔哨塔而来,哨兵的身后,一群懒洋洋的士兵还在睡梦中流连不休,沙漠扬起的风沙割断了从兵营投射的视线,这场袭击的见证者僵在原地,双目圆睁盯着土龙直扑面前。
“咔嘣!”弩机转动,黑箭随着鬼哭狼嚎蹦上天空,一只铁掌击穿哨塔没入哨兵胸膛,响箭离弦,铁掌贯体,向上弹起的身体跌落,跟着袭击的手掌没入孔洞,血泉直奔天空,和响箭一起无力的坠落在地面。
“干!”化为土龙的袭击者低声诅咒,不少人在飞奔中回头瞥一眼跟在队尾的某人,血液,脏器……人体的构成物带着泥土和布料均匀的撒了一身,肮脏的皮衣被热血挤出一股浓烈的腐朽味道,这让前面的人更是不屑,靠近他的人来回的碰撞,推搡,原本在最末的袭击者,不经意间转到了最左侧,
“带着这个笨蛋走远点。”一条命令在袭击者中来回传递,向身后“气势逼人”的新手打个手势,指指远方,气味独特的家伙离队,向着老兵指使的方向直奔而去。至于那里有什么?等战斗结束再问那个笨蛋就是了。
越过夯土院墙,慌乱的士兵根本无法阻挡袭击者的进攻,黑色皮毛面缠绷带的袭击者们动作迅捷,沉默无声,古老的诡异配饰,缺口的锈蚀兵器,士兵们崩溃了。
“亡灵,亡灵!”两眼猩红,涎水四流的守军胡乱挥舞着兵器,不知道是在打蚊子还是赶苍蝇,一柄战刀横扫,崩溃的士兵颈子里崩出一道血泉,无头尸身晃动几下,爆炸声中,一只骷髅兵破开尸体挣脱而出,盾牌弹开鬼啸兵刃,白骨战刀迎头重斩,黑影留下一滩血迹,退开几步,软倒在地,毒雾蒸腾,交战双方避而不及,纷纷倒地。
“死灵法师!”惊呼中,倒毙尸体膨胀鼓起,骨骼血肉四射,因为毒雾聚合的袭击者们惨叫连连,伤者捂着不断融化的创口满地打滚,不明的黄绿液体不停扩大,随后,挣扎的人只剩下一身衣服泡在胶水样的液体里。
沿着沙地痕迹,杂色军服战士捡起武器,转过身,刀盾手前列,长枪兵跟随,他们身后,督战队成员两侧分开,黑色的袭击者们穿过队伍,与督战队一起立于偃月阵尖端。
“你们要造反?”被包围的家伙挥舞着骨杖,身边的随从眼神飘忽,偃月阵逐步收紧,月牙尖角的长枪都快顶在鼻梁了。现在再换边也来不及了,自己一动,这些人的兵器绝对不会犹豫的。
“该死的白痴,特么你老子就不知道教你点常识?”苦着脸看着敌人,听着背后那个家伙喋喋不休的咆哮恐吓,一群神兽在护卫心中欢快前进,“你儿子获得死灵法师传承,就是用来坑我们的?”
“卑贱的家伙,我一定要,要……”老护卫脸上表情更差,心里面,死灵法师和他老子上下几十代女性亲属都跟自己发生了超友谊关系,不是你不守规矩拿自己人当材料,能折腾到现在这步?
用己方战士的尸骸作为技能载体和打击武器,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法容忍,尤其在这个世界,混沌的存在让这一条成了永不能触碰的红线,到现在都挥舞骨杖耀武扬威的蠢货直接一脚给自己送进永不翻身的状态,到现在他还不明白,根本没人会给他当垫背。
“小白痴,还真是谢谢了。”偃月阵后,原本的袭击者头目眉开眼笑,没有绷带遮掩面孔,枯眉黄须面似黄泥,笑声中,盖在脸上的灰白色粉末掉个不停,下面的几个泥潭似得口子里,暗红色液体黏在上面,晃晃荡荡。
“得到这么多可以直接用上的炮灰,你很高兴?”一个穿白袍的人手里提溜着困得像被捕山猪一样的家伙溜达过来,手里的细长直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俘虏的脑袋,俘虏一身毛皮衣服,也不知道掉哪个臭水坑里面,臭气熏天骚气十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