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支撑起身子,忍痛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咬牙道:“即便是逆天而行,我也要试一次!”
“算我没有看错你。”黄衫客忽地一笑,起身将热茶端近了云晚箫的鼻端,茶香混着药香飘入云晚箫的鼻中,“这茶中放了药末,你可以喝上一二,这伤自可好得快些,也好出去寻人。”
“寻人?”云晚箫听出了黄衫客的话中意,既然是人,阿玉定是安然的!只见她接过杯子,一口饮下,急问道:“先生,你确定,阿玉还活着?”
“每逢绝境,她总能遇贵人相助,当年是你,如今自然还有其他贵人,只是……”黄衫客略微一顿,正色看着云晚箫,“这个‘寻’字,可不容易,在下赠你一方,咫尺天涯。”
“咫尺天涯?意思是……她就在附近?”云晚箫撑着桌边,激动地四处张看,“先生,你是不是也救了她?”
“我已做过她的贵人,跟将军你一样,这一次注定不是贵人,又怎会是我?”黄衫客说完,接过了云晚箫喝完的茶杯,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笑道,“将军可参透了当日在下给将军的警示?”
云晚箫黯然点头,自嘲地笑了笑,“自以为一切可扛,到头来,我却什么也扛不住。”
“将军不是学会了借力么?”黄衫客笑然看着云晚箫,“拉拢定王这一步棋,将军走得刚好。”
提到定王,云晚箫只觉得心头一寒,肃声道:“与虎谋皮,实在是太过危险。说不定……说不定那林中的刺客,也与他有关!”
“自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黄衫客摇头笑道,“将军入局,却不懂得抽身看全局,只怕就算走对了第一步,也会败得一败涂地。”
“看全局?”云晚箫似懂非懂,低头沉吟了片刻,恭敬地对着黄衫客一拜,“还请先生赐教。”
黄衫客将两个茶杯放在茶壶两侧,笑道:“将军请看,左边的杯子与右边的杯子就像是你与定王,这茶壶中的水,便是这两个杯子唯一的交集,正如霍姑娘。你想,若是霍姑娘死了,你与定王之间,还有继续合作的必要?”
云晚箫不禁倒吸一口气,若不是定王,放眼天下,最想要霍小玉性命的,便是天子!——局势一片大明,云晚箫心凉彻骨,想不到他远在东都,都可以在长安掀起这么一出毒计!再仔细一想,天子在长安能利用的棋子,不是卫国公府就是神策府,杜鸿渐若是出手,杜二小姐就不会带兵来救,算来算去,只有神策府里那个阉贼会做这样阴毒之事!
“自古福祸相倚,霍姑娘虽遭大祸,不见得不是大福。”黄衫客笑然再给云晚箫斟了一杯药茶,递给了云晚箫,“经此一役,太子担心路上再遇到什么刺客,今日听闻霍姑娘坠沟的消息,便下令全军护送他速速回返洛阳。这是霍姑娘的一条生路,只要把握好了,在世为人,也未可知,不是么?”
云晚箫点点头,再仔细想了想,今日夜林之中,只有杜二小姐带兵救援,难道是她?
黄衫客含笑不语,看着云晚箫乖乖将药茶喝下,又提示了一句,“救人可要救到底,虽然霍姑娘暂时无事,可霍姑娘的娘如今可是落在定王手里,若不早些接到身边,迟早会成为他人的手中筹码,云将军,可要早做筹谋啊。”
云晚箫身子一震,定定看着黄衫客,“先生看事情如此透彻,究竟……”云晚箫硬生生地忍住了话,自觉问得如此直白甚是失礼。
“哈哈,在下跟云将军一样,也只想逆天一次,让这辈子少些憾事。”说完,黄衫客捻指算了算,皱眉道,“云将军,日后的事,隐晦不明的甚多,在下只能算得三分,却算不得剩下的七分,可要步步小心了。”
“晚箫谢过先生赐教。”云晚箫拱手对着黄衫客拜了一下,只觉得膝盖上的疼痛消去不少,面对眼前这个神秘的黄衫客,不得又敬又惊,于是再拜了黄衫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