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箫虚弱地看了看霍小玉,“霍姑娘莫不是要留下来?”
霍小玉抱起了地上的琵琶与暖狐裘,走到云晚箫跟前,急声道:“请将军带小玉离开。”
御史若死,是大事,朝廷会追究,刺史若死也是大事,商州最大官的便只是她云晚箫,若是连云晚箫也出事,商州一夜之间尽失主事之人,必定生乱。
霍小玉想不明白,谁会是这次变故的最大得益人?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这商州藏了一个巨大的未知漩涡,将商州的人和事都卷在其中,多留一日,便多一分深陷。
莫名的不安席卷霍小玉的心,她身子微颤,定定瞧着云晚箫——他说过,会带她干干净净来,也会带她干干净净回,他不会也不该食言。
云晚箫坦然对上了她的眸子,咳嗽让她的脸一片煞白,越发让她嘴角的血渍显得刺眼,“那就跟我回府。”
“好……”霍小玉应了一声,如今能不能安然回返长安,只能依靠眼前这位瘦弱将军。
这样的依赖感,曾经在梦中出现过,当时她是那般依赖李益,当他是她的全部天地,就好像一个盲者丢掉了手中的木杖,将手交给了一个陌生人,相信这个陌生人不会将她带入绝地死路。
只可惜,梦中的她确实被李益带入了死地,付出了身与心,换来的竟是一场可笑的空空如也。
她忽然觉得害怕,害怕这样的感觉,也害怕又一次梦中的悲剧重现。
身子的颤抖,清晰地落入云晚箫的眼中,她再次从霍小玉怀中拿过来暖狐裘,重新罩在了她的身上,“你娘亲在盼你安然回去,我娘亲也是,咳咳。”
霍小玉眼圈一红,怔怔地凝视着云晚箫。
“女子少哭些好……”云晚箫嘴角勾起一抹孤寂的笑,“有些人,不会因你的眼泪回来,有些事也不会因你哭了,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