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倾颜在他怀里蹭了蹭,“父皇怎么样了?”
萧漠漓低头看着她,轻叹一口气。
“八弟说…父皇多年来心结缠绕,积郁成疾,如今突逢皇祖母辞世。一时间气血攻心,数病齐发。可能…”没有再说下去了,可是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落倾颜垂下眸子,“你很难过,对吗?”
萧漠漓身子一僵,更紧的拥住她,没有说话。
落倾颜抬眸,清凉的眸子直直看尽他眸底深处,那样澄净的目光让萧漠漓退无可退。
叹息道:“曾经我恨过他,恨他让母妃处在是非之中却没有保护好她。这些年,我甚少进宫,也不关心他的所有。然而,今日看着他躺在床上,形容枯槁,面色苍白,耳鬓发丝霜白…我心里…”
“不好受,对吗?”落倾颜了然,叹息一声。
“血浓于水啊,从前可能你恨,然而再恨,他也是你父亲。或许你从未关心过,在你眼里他或许还是当年那个雄姿勃发的帝君,那个骁勇善战的英雄。可是你没有注意到,多年岁月的流逝中,他早已不再年轻,他已经老了,没有了当初的雄心万丈,没有了当初的挥斥方遒。除却帝王的身份,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一个骨肉分离的父亲。”
萧漠漓的身子一震,眼皮动了动,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落倾颜闭着眼睛,“他是你父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逝者已矣,这么多年他心里的痛不比你少。如今,他已是垂暮老人,又接连失去了爱人妻子和儿子。最渴望的,就是你这个儿子的原谅。不然,他不会安心的。”
萧漠漓动了动唇,将头埋在落倾颜的颈窝。
“落儿,我这一生绝不负你。不,不止一生。”他抬起头,眼眸中满是深情坚定。
“生生世世,我都不会负你。我只爱你一人,只要你一人。”
对上他布满似海柔情的眸子,落倾颜缓缓的笑了。
“我相信!”
萧漠漓也笑了,笑得释然,笑得轻松。
然而下一刻,落倾颜却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萧漠漓以为她又哪儿不舒服了,连忙上上下下打量她。
落倾颜抬起头,目中有着无奈叹息。
“太后薨世,三年内皆不可操办喜事,那浣纱和凌绝殇岂不是…”她皱了皱眉,“若是再等三年,那浣纱的孩子都有两岁了。”
见她身体没事,萧漠漓松了一口气,又听她提起这件事,不由得蹙眉。
“你呀,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吧。别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落倾颜瘪了瘪嘴,“浣纱再怎么样也服侍了我这么多年,我…”
“她伺候的可不是你”萧漠漓笑着打断她。
落倾颜哑然,半晌,不甘的说道。
“就算是这样吧,现在这具身体被我占用了,我也不能亏待她的丫鬟啊。”
“这样还算亏待?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如今可以住进尚书府,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一听这话,落倾颜就不高兴了。
“丫鬟怎么了,丫鬟也是人,照样有父母。你们这些贵公子哥不就是有一个良好的出身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她退出他的怀抱,嘟着唇生闷气。最不喜欢古人这种门第观念。
见她真的生气了,萧漠漓心里一慌,连忙抱着她道:“好好好,我说错话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还怀着孩子呢。”
落倾颜脸色更黑了,直接推开他,凤目瞪着他。
“敢情你现在只心疼孩子不心疼我了。”
厄?萧漠漓愕然的对上她气鼓鼓的容颜,嘴角狠狠的抽搐,软下声来安慰。
“当然不是,我是心疼你,你看,你怀着孩子这么辛苦,若是再为了一些小事生气,岂不是更辛苦了吗?”
落倾颜一听,好像也有理,便不再说什么。
见她脸色和缓,萧漠漓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揽她入怀。半晌,落倾颜闷闷道:“那浣纱怎么办?”
还记着这事儿呢?萧漠漓蹙眉,轻声说道:“三年内不可嫁娶,可是可以纳妾。”
落倾颜登时抬头,“你是说浣纱以侍妾的身份进凌府?”
“对!”萧漠漓点头,“殇以前本来就有几个侍妾,是朝中官员为了巴结他送的,可是后来他又将那几个女人赶出去了。”说道这里,他脸色古怪的看着落倾颜,神色中似有控诉和不满。
“你看我干嘛?”落倾颜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萧漠漓挑起她的下巴,琉璃般的眸子波光潋滟。
“他可是在认识你之后才将府中的侍妾驱逐出府的。”
耶!落倾颜眼眸闪了闪,瞥见他微沉的眸子,莫名的有些心虚。随即又一想,凌绝殇驱逐侍妾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让他这么做的。这样一想,气势就足了。
“这可不关我的事,那玉兰冰心我可早就还给他了。”本来底气很足的,可是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再在解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