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可如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小报社,规模不算大。早上的时候到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大房间,用低矮的塑料板隔开了分成许多小隔间,摆上办公桌,当成办公区而已。冯可如放下手提包,桌上赫然摆着一份报纸,她和朱子文的照片占了大大的版面。
冯可如眼中没有半点起伏,转过头,扫视了一圈,其他人都低着头工作,似乎谁都没有注意。
冯可如拉开椅子坐下,没说话。
周围一阵沙沙声,一个个都在忙着校对版面,各类的新闻。
站起身,拿了杯子去了茶水间,她一离开办公室,办公室里头便传来窃窃私语,低低的,嗡嗡响。
接下来的一天,她除了工作需要,没有跟任何一个同事说过话,只一个人抱着文件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忙碌,就是中午的外卖也是自己打了电话叫的,没人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她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装傻么,谁不会?
就这么过了两天,似乎还是很平静。
冯可如很喜欢茶水间的咖啡,每天中午都会去里头喝上一杯,那天再去的时候,那些咖啡已经完了,冯可如微微皱起眉,却听见身旁一个中年女人嘀咕着:“都攀上豪门了,还跟人喝这些便宜货呢。”
声音不大,但足以整个茶水间里的人都听见了。
身旁的人有意无意地瞥过来,就是等着看好戏,冯可如也是知道的,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手收紧了,“你说谁呢?”
“哈,谁应就说谁。”
冯可如认了出来,那中年女人是另一个部门的,前些年离异了,带着个女儿。
“敢做还不敢认?又当了小三还要树贞节牌坊?真是好笑!也不知道还要不要脸!”中年女人说的更大声了。
她脸上恶意的笑,身旁的人嗡嗡嗡的窃窃私语让冯可如的脑袋快炸开了,深吸了一口气,却硬是憋出一个笑来,“小三?也不知道是谁好笑!自己抓不住老公的心让人在外头胡搞,离了婚了整日跟怨妇一样,也难怪会被甩!”
中年女人一下变了脸色,这是她的一块心病,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越发的憎恨第三者插足的事情,她是单方面的认定了朱子文会跟陈恩分手都是因为冯可如的介入。不过也是,陈恩长相不输给冯可如,又比她年轻了那么多,就连朱家都几乎是承认了她的存在了,现在却冒出个冯可如出来,怎么看都是冯可如用了什么手段才会让他们两人分手。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一个女人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还成天的这么怨天尤人,呵,谁娶了还真是倒霉。”冯可如重重的放下了杯子,转身就要走。那中年女人却赶紧地追了几步,说了一句:“你也不过是占着朱子文!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八卦报纸上的猜测就是朱子文不慎让冯可如怀孕了,毕竟两人是从医院里一同出来的。显然,她也想到这块了。
冯可如转过身,冷冷地望着她。冯可如本来长得就高挑,又穿着一双细高跟鞋,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看她,目光冷得几乎要生出冰渣子,那中年女人忽然有些怯意了。
冯可如冷笑着说了一声:“我就是占着朱子文了,怎么着?各凭本事的事情,总好过没人要的货色。”
那人还想说话,她又打断了,说:“你信不信现在一个电话就能把你开了?要不要试试?”
她的声音很冷,没有半点温度,那中年女人瑟缩着,虽是愤恨,却也不敢真的拿自己的工作尝试,她还要靠着这份工资养活她跟自己的女儿。
冯可如转身离开,没人敢挡。门口围了一圈人在看热闹,都自发地让了一条路出来。等到她走了,才有几个人上去安慰那中年女人,她气得咬着牙,瞪了眼睛,但也无可奈何。
“刘姐,别跟她一般见识,毕竟是飞上枝头了,现在有底气了。”
“就是就是!我还说呢,刚来的时候那么傲,成天跟看不起人似的,没想到是个卖肉的!”说话的是年轻女孩,一脸的愤恨,却也透出点点羡慕来。
“哼,靠身子攀了高枝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也那么得意!”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说的酸溜溜的。
人的劣根。
冯可如径自拿了包出去,也不跟上司打过招呼,但没人提醒她,就看着她大步走了。
出了报社,她也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招了出租车,坐在里头,拿手掩面,笑得比哭更难看。
她是得到了朱子文,却失了自尊,有什么用呢?
自尊和爱情,谁轻谁重,她说不清楚。她甚至觉得,这时候的陈恩或许是拿着报纸在笑着的,已经料到会是今天这个局面的了吧?
“去哪里?”司机在前头问,看她的样子似乎是不怎么舒服的,又说了几句,“年轻人,什么事情都想开点。”
“想开点?”冯可如的声音很淡,她摇了摇头,“想开点?”
“没什么过不去的坎,静了心了啥都好了,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