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可如特别喜欢收集指甲油，她有一个大抽屉，专门放指甲油。各种颜色，各种有加或者没有金粉的，放了满满的一大抽屉。
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瓶盖上头滑过，指尖停在一瓶红色的指甲油上。
漂亮炫目的红色，像大片燃烧的火焰。
她给自己换了指甲的颜色。
涂了指甲油的手指放在桌面上，等着慢慢风干。冯可如有些无聊地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明明……比以前漂亮了啊……她像是被镜子中的人吸引住了一样，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盯着。
手机铃声在空荡的房间响起，把桌前的人吓了一跳。
冯可如皱起眉，小心地用指腹捏起手机，看了一下，是个陌生来电。
“冯可如。”
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戏谑，却让冯可如浑身发抖。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这么快逃回去了？呵，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吧。”手机那头的人声音很温柔，轻轻缓缓的。
冯可如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声音也开始变得危险起来，却像是忌讳什么一样压低了声音：“你要干什么！”
“还真是个傻小子啊……”那头的男人像是有些无奈，甚至轻轻叹了口气。
“我警告你——”
“哦？警告？”男人的笑声残忍，冻得冯可如身上的血液也像凝注了一般，“冯可如，别忘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说这两个字？”
清清淡淡的声音，却有着不容人质疑的气势，一下子将冯可如的气焰都打消了。
“啧啧，那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真神奇。冯可如，你说我要是——”
“求你了！”冯可如打断他的话，不敢再让他讲下去。她一手紧紧捏着手机，一手捂住了脸，遮住了眼睛里的恐惧，“求求你……求求你……这么多年我为你干的还不够吗，不要再来找我了，求求你了！”
“哈？”男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为我干的？你不会是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走上这条路的吧。”
冯可如没说话，她的眼中蓄满了眼泪，却死死地忍着。
“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阴冷，“还债的时候到了！”
手机已经被那人挂断了，冯可如隐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尖叫一声，将手机狠狠地甩出去，砸在墙上，四分五裂。她双手揪着头发，咬着唇呜咽。
为什么还要来找她！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她！
……
陈恩难得地出门了。
家里冰箱东西不多，朱子皓最近又实在是忙得见不着人影，她只好自己出来觅食。成天吃外卖的日子已经让她有点反胃了，还是趁着空闲买菜回去好好安抚一下肠胃好了。
陈恩低着头在冷冻柜中挑着大骨。
超市的冷冻柜散发着淡淡的腥味，里头放了不少的禽类跟骨头，好些人围着在挑。陈恩捡了一大根骨头棒，抬了头，发现周围挑选的大多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自己在其中，还真是有些突兀。
大概都是买了给自己的孩子炖汤喝的吧。陈恩心里忽然有些惆怅，她的父母什么时候有专门给她炖过汤呢？仔细想，却还是没想到。
叹了口气，她也不再想些有的没的，放了东西给售货员包好，随手丢进购物车里。
星期四的下午，手表明明白白地显示是工作时间，超市里的人却一点也不见少。好些老太太在超市里慢悠悠地推着车走，陈恩也跟着，不疾不徐地逛着。
难得出来外头逛逛啊。
陈恩刚把几包薯片也扔进购物车，就接到了朱子皓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
“超市呢，干嘛？”陈恩歪着头，夹住手机，一手握着包装袋，唔，要吃哪个味道的……酸菜鱼还是烤肉味的好呢……
“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饿死了！”朱子皓的语气就像是急需投喂的大型犬，尾音拖得老长，有气无力的，好像就要活不下去了。
陈恩被自己的形容逗乐了，嘿嘿笑着：“等会儿，忙着呢……冰箱里有吃剩的饼干，你先垫垫肚子呗。”
“饼干哪里吃得饱！废话少说，赶紧回来！”说完，咔哒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陈恩有些无奈，这人的脾气还真是暴，又霸道，还懒，以后真要是谁嫁了他，真是到了八辈子的大霉！
一心两用的结果就是，陈恩抓不紧包装袋，连夹着的手机也滑了下去，“哎哎！”她叫着，这可不是诺基亚啊！摔了会疼的！
一只手轻巧地握住她滑落的手机，陈恩手忙脚乱地把东西给丢到购物车里，从那人手里接过手机，松了一口气，“谢谢啊。”
年轻的男人勾起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陈恩不住地回头看那男人的背影，一边摸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