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那么容易就中毒了?”完颜长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丹殊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心事太重。不过也不能怪他,他父母过世的早,在草原的时候,小小年纪便做了族长,族中事务繁多,又有年幼的弟弟要照顾。虽然说支持的人多,但是不服气想挑错的人也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一句话一步路都不得不谨慎又谨慎,他呀,比你们都苦。”
九方夏自不必说,在随龙禹到公主府之前,那是天之骄子宠之又宠,锦衣玉食,仆从成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都不敢跟他说个不字说句重话?那待遇,是不比龙禹差的。
墨离离开家进宫后,先是由锦帝培训着做侍卫,然后便进了公主府,虽然说练武什么的吃了不少苦,但那都只是身体上的,每天睁开眼睛练功,闭上眼睛睡觉,就算是责打惩罚不可避免,但是思想上却是单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最苦的,其实还是丹殊。
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每天闭上眼睁开眼,就是整个部族的衣食住行,草原物资贫瘠,部落又众多,在残酷的自然中求生存,还要面对其他部落的窥伺和本部落不安分者的虎视眈眈,没有一日,他是能一夜安眠的。
压力实在太大的时候,少年也会在黑暗中想起父亲的宽厚的手掌和母亲温柔的低喃,或许也会不着痕迹的湿了眼眶。但是部族是父亲临死前交在自己手上的,千斤的份量。体弱的弟弟是母亲临死前嘱托给自己的,是自己唯一的血亲。谁也不能放弃。
当短暂的黑夜过去,掀开门帘,丹殊又是那个冷硬的少年老成的年轻首领,一句话也不多说,好看的小说:。一步路,也不能错。
直到龙禹闯进了丹殊的视线,他不得不用自己换了东锦的和平承诺,将一切交给弟弟和族中的长老。坐着马车离开的那一夜,那么多天的焦虑尘埃落定,丹殊竟然觉得说不出的轻松。自他懂事起,便从来没有那么轻松过。
丹暮虽然身体不好,但天生霸气,是个可以担大事的人。族中长老忠心,自然会辅佐。更重要的是。沙穆有了东锦在背后支持,旁的部落便要退避三舍,安全无虞。
弟弟比自己年小不了多少。假以时日便能完全担事,丹殊觉得肩上的胆子一下子卸了下来,四肢瘫开的躺在摇晃的马车中,撩开窗帘,望着故乡的明月。沉沉的闭上眼睛。
听着完颜长风慢慢的说,龙禹觉得自己刚才被撞的酸痛的鼻子,又有些发酸了,心里也沉甸甸的。
老鼠感觉出龙禹的心情,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呜咽,厚实的毛爪搭上她的腿。似乎在安慰她。
龙禹揉了揉老鼠的脑袋,将它抱在怀里,无比犹豫的道:“但我现在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他。似乎很讨厌我。”
龙禹一贯是想表现的友善的,也确实,她对丹殊,是一点儿不讨厌的,而且总想对他再了解一些。可是每次和丹殊的谈话似乎都会不欢而散。就像走进了一个怪圈。
“他不讨厌你。”九方夏叹了口气,似乎也想安慰龙禹几句。但是说了这么一句以后,就不想再说。
龙禹抬头看着九方夏等着他往下说,等了半天,却没了下文。
九方夏霍的起身,道:“累了一天,我去休息了,我睡在隔壁,有事喊我。”
龙禹有些愕然,看着九方夏转身出去,看看墨离,再看看完颜长风,无奈道:“难道我又得罪他了么?我什么也没说吧。”
墨离无奈笑笑,摸了摸老鼠的脑袋:“你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丹殊不讨厌我?”龙禹回忆了一下,九方夏似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丹殊不讨厌我,难道不是好事么?难道九方希望丹殊讨厌我……他这个人喜欢落井下石的呀,怎么这样的?”
“他不是希望丹殊讨厌你,是不喜欢丹殊喜欢你。”完颜长风叹息着说了一句,在龙禹目瞪口呆中,悠悠道:“我也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些睡吧,明天估计穆罗堡热闹,咱们要么抢亲,要么观礼,总是要忙的。”
说完,完颜长风带上门出去了,留下龙禹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那么一句,丹殊喜欢你……喜欢……你……
墨离轻叹口气,去锁了门回来,脱了外袍在一旁的屏风上,回来看着龙禹一脸的愕然,伸手将人拉过来一同坐下。
龙禹一时沉默着说不出话来,墨离拍拍她,低声道:“别想太多,这事情……先休息,明日再看吧。”
龙禹在墨离怀里拱一拱,仰起脸来看他:“你是不是跟九方一个心思?你……你也那么想?”
墨离淡淡道:“关键不在于我怎么想,而在你,你怎么想。”
龙禹坐正了身子,正色道:“我从来没想过。”
“那你讨厌丹殊么?”墨离道:“看着他的时候,想他离你远远的么?”
龙禹哑然,卡了半响委屈道:“我是不讨厌他,可是我从来也没想过喜欢他啊。这世上的男人那么多,我总不至于见一个喜欢一个吧?”
丹殊是不错,也难怪过去的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