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了内阁,才知道桃源的首辅兼国师真的很忙,起码,若要事事过目,掌尽天下,他真的可以忙得挤不出时间睡觉吃饭,包括上厕所。但妖男看上去胸有成足,万事逃不过他的耳目,平日却悠哉得让人妒恨。要说做桃源的官做得最舒服的人,非他莫属。
六部每日都会有大量的文件上来,他只只挑着看,然后其他的就随意,给拨回去或者让助手批示,但全都遵循一个准则,不准。我成了他的助手之一,或许是唯一。工作单调枯燥,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各类文件中写否定的批复,然后盖内阁专用章。鉴于我做官从来不是为了为民请命这种伟大使命,这种日子确实很不错。特别是因成为首辅特助,成了众官相互巴结的对象,然后府中收到各种礼品的时候。
但私底下,妖男并没有多做什么,甚至一直没有再有任何交流。他大概觉得我很无趣,因此不再对我进行各种折磨,一封正规的邀请函却让我美好的幻想寂灭。
桃源国国师肩负桃源兴衰的责任,受到万民敬仰,被百姓当作神一样膜拜着,历任国师都相当神秘,并不用上朝,凰帝每每遇到难解难择之事都只私密召见国师,听取上天的旨意,地位崇高,说的话具有决定性力量。
但妖男这个国师却不同,他不仅是神职人员,同时还是个政客,早在还未成为首辅之前,他就已经以国师身份站在了朝堂上,如今跟更是手握实权,站在权力顶峰,与凰帝共同处理国事。于是大部分能够在朝堂上站着的官员都见过他,如今对于他们来说,他更多时候已经是个需要巴结或者打压的对象。当然,大部分官员即使选了边站,私下如何做,甚至隐秘地做,对首辅也只有赔笑脸的份。
表面上最不买他帐的属凰夫派官员。
但首辅、国师大人开的宴会,无论你是哪派的,却是一定要去的。并不是怕妖男会如何报复,而是每个人都怕自己若不去,首先发难的会是凰帝。听说,曾跟妖男不合的官员,都被以各种缘由罢官、贬谪、流放、下狱……都是凰帝亲自下的指令,一帮下马的官员莫名其妙地就中了招,他们的共同之处都在明着‘不尊重’桃源第一人国师,桃源第一官首辅。
其实,这种众乐乐的宴会,我实在不懂为何也需要我出场,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先不说我的官阶有多底,不够资格与众大官同乐,即使我来了,似乎也是无所事事,对他毫无帮助,只眯着眼看着一拨又一拨的官员过来敬酒,然后离开。
众舞姬跳着妖娆的舞,让人血脉贲张,却也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因为这是国师府,容不得别人撒野。若我没看错,那些舞姬大概是虞姬那边的手下,有命上去,没命离开的机会会更大些,这样一想,突然又觉得妖男其实是挺善良的了,不然就在这里来一个桃源中坚力量、国之栋梁灭绝计划,看谁不顺眼,就地解决也是很不错的。
如此想着,突然有了主意,要不,我看谁不顺眼,也就地解决掉好了……
有奴仆突然匆匆而来,附在妖男耳边说了什么,然后退出去,妖男则似笑非笑地望向大门,却见一风度翩翩的男子从暗中走来。远远地便感到此人身上的凌厉之气,待到了灯火通明处,才知他一身战袍,五官端正,一脸正气,身材魁梧,看去就知是久经沙场的人,却也极其稳重。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妖男起身,笑着迎了上去,众官员虽然喝酒喝得晕头转向,但都偷偷留了心眼在妖男身上,他一起身,众人就跟着他的身影走,然后众人同时俯身参拜:“微臣参见凰夫,凰夫千岁!”
“微臣恭迎凰夫!”妖男微微低头,算是拜见了。
凰夫哈哈一笑道:“国师不必客气,本宫刚回京都便听到你这有酒喝便来了,没想到众多卿家均在此,倒有幸得见了。”
我是隐隐听说过凰夫在外行军打仗,去了已有一年,今日却是风尘仆仆地便往国师府里跑,太不像话了!难道不是应该先去见自己的老婆他的君上,桃源的第一把交椅吗?
妖男笑:“凰夫如此,国主可是要责怪微臣了。”
来人一笑,一边直直往奴仆早准备好的位置走去,一边道:“且不多说,将你珍藏的白玉露拿出来!”
坐下后才让众官员起身,我摸了摸膝盖,你丫丫的,这次跪得最久了!
“谢凰夫!”
也不知那白玉露是个什么好东西,都用白瓷瓶装着,小小一瓶,看凰夫的喝法,大概只有四五口,他二话不说,连续喝了七八瓶,然后便倒了……
是真的倒了,就倒在座位上,甚至没再说一句话,也没有酒后胡言乱语,就这样倒下,然后睡着了。然后……然后妖男就让拨了一只队伍,护送醉倒的凰夫回宫。众人面面相觑,也跟着散了。
妖男与凰夫的交情,大概便是这白玉露的程度?
从没想过京中的流派子弟,富贵人家出来这么个铁铮铮的汉子。怎么不是如传闻中那般风华内敛,是个温润公子,白马王子的形象,却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呢?
“凤竹,在发什么呆呢!”
众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