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疾风骤雨。床上,裴笑拧着眉,满脸的苍白,一层薄薄的汗水,丰润的红唇此时也惨淡一片,凝脂般的玉手冰凉彻骨的寒,她急促地呼吸着,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药来了……快……”
朦胧中似乎听到谁在她耳边说话,紧接着一股苦涩的液体灌入她的喉咙,裴笑下意识地将它吐出,紧抿住唇瓣,即使听到似是熟悉的嗓音苦苦哀求,她也执着地不松口。
好难受!好痛苦……
阿翔,救救我……
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滑落,却在刹那间消失殆尽。一时冰窟一时火炉,她拼命挣扎却是无济于事,有时还有温热的液体侵袭她的嘴唇,她极力地抗拒,根本不知道旁边的人的焦灼,夏荷都快急哭了。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朦胧中裴笑感觉有两片冰凉的柔软的物体覆在了她早已干燥的唇瓣上,稍稍缓解了她的难受,她微微地张口,那苦涩的液体却随即跟着那如灵蛇般的热物钻进了她的喉咙,她不悦地用舌头顶住,却被那热物给缠绕住了,只能无助地任由那液体一点点地流入她的口腔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再度被放平,那冰火般并存的状态终于消失了,她的眉头也终于稍微松开了,却因为感觉到热源的离开而又再度紧蹙,手胡乱地挥舞着,无意识地呢喃道:“别走!”
那人犹豫了一下,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不发一言。裴笑这才满足地陷入到安静的黑暗之中。
可是,安静并未维持很久,她却又因为那剧烈的疼痛而忍不住大声shen吟起来,但尽管全身痛到蜷曲翻滚,她却还在昏迷之中。
骤雨已歇,天已亮,幽静典雅的茗雅阁中,却传出一阵阵刺耳的惨叫声,声声凄厉,句句刺耳。门被打开,涌进来几个人,见状都惊慌失措起来。夏荷已经大声哭了起来,连声叫道:“小姐,小姐……”
“我去找王爷!”
谁在她耳边大声叫喊?裴笑想要思考,但又一股剧痛袭来,她“啊”地嘶吼了一声,这次,真的是彻底没了意识……
再度睁开眼,裴笑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略嫌太甜的熏香若隐若现,头顶,那黑色的幔帐让她有些疑惑。奇怪,她房里的幔帐不是白色的吗?谁帮她换成了这种黑沉沉的颜色?再微微侧头,左边竟然不是原先的窗台,而是一座精雕细琢的鹤形宫灯?!
裴笑的危机意识立即泛起。这绝对不是她的房间!这是怎么回事?她极力回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司马煜熙召见,她被推出门外,大雨急至,然后……
头脑一片混沌,裴笑抚了抚有些发疼的额角,竭尽力气缓缓撑起身子,门开的声音却让她倏然一惊。凝目望去,一束阳光随着来人闯了进来,裴笑的眼睛一阵炫目。待光芒散去,她却突然惊呼起来,“阿翔!”
竟然是戚翔?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是个孤儿,从小在育幼院长大,直到十五岁才被罗伯茨带到美国,从而训练成一名特工。戚翔是她在育幼院的玩伴,也是她除了养父罗伯茨之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她的好朋友,现任英国锦琪集团亚洲区总裁。
她出事的时候,戚翔还在太平洋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度假。她来到这里后一想起如亲人般的戚翔就会黯然神伤,而此刻,她竟然见到了他?!
因为这一声惊喜的叫唤,来人的脚步一滞,而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司马煜熙却立时黑了脸。尹裴笑竟然认识无涯?
乍然见到那熟悉的模样,一直佯装坚强的裴笑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她急急地下床,就要向他狂奔而去,可是,这一动,虚软的身子竟然往前扑倒,眼见着就要和大理石地面有个亲密的接触,来人终于冲了过来,稳稳地把她接住。
“阿翔,阿翔,我恨死你了!”裴笑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哭着捶打他的胸膛,“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喷涌而出的眼泪,加上那让人惊心的话语,让“戚翔”的身子僵硬如铁,感觉到身后的人发出更冷厉的气息,紧紧蜷紧的拳头也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他更是暗暗叫苦。他招谁惹谁了?
他敢笃定自己从未认识她,可是她为何知道自己的小名?
“阿翔,你怎么不说话?”还是没有察觉别人存在的裴笑疑惑地擦干眼泪,抬头望去,却因为戚翔那古人的打扮而愣住了,与此同时,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尹裴笑,你当本王是死人不成?”
是司马煜熙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已经回到现代的家了吗?三个疑问才刚从脑海里掠过,腰肢却突然一紧,随即,她被人从“戚翔”的怀里抢过,转瞬之间却像垃圾一般被扔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床上,那黑色的幔帐也被震落下来,蒙住她的脸,好不狼狈。
身体痛,左脚更痛,她错愕地从幔帐中挣扎而出,看到自己的宽大衣袖而心一凉。她并没有穿越回去?那阿翔……
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幻梦?
“师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