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乌黑的秀发,只用了一根细软的皮筋绑着。
林闵然用尽力气不顾一切的跑着,连发上的皮筋都被风力扯断。
灰暗的草地上,奔跑着的女子,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挂满了泪水。
头发吹散在风中,飘过那张此时难掩悲腔,却仍然美艳清新的面容。
树上看起来很短的距离,林闵然却跑的十分辛苦。
前面如同火海的狐狸群越来越近,而心中所念的那抹白色身影却石沉大海般毫无踪迹。
她从来就没有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哪怕是至亲般的朵朵将她推入湖里,她都没有现在这刻那么心寒过。
前面嚣张的妖狐蛇尾碰过地面发出的声音,她突然觉得不再恶心了。
一种深深的恨意盖过了对巨大妖狐的恐惧感。
就是这些怪物,吃了徐昊译风吗?
不,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他会被这些丑八怪吃掉。
林闵然脸上的泪痕还未散去,终于,缓缓的停在了原本靠着徐昊译风背上的那个站立位置。
体态妖媚毛色猩红的妖狐就在眼前了,她紧拽的手像是要撑破了一般,清秀的眼神也染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
那些妖狐,此时在林闵然看来,竟是那样的丑陋和肮脏。
她从未像现在这么冷静过,望着随便来一只都能将她踩死的妖狐,没了害怕。
就算是死,她也要亲眼看到徐昊译风的尸体。
她绝不能让他的尸首被这些骚媚妖狐给糟蹋了。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他。
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也可以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一个人,不分男女。
那个人,在山洞中冷漠却不失风度的样子。
在无底洞肃静却又温柔的样子。
还有冰湖中他吻着她的样子,那么的专注,那么的认真。
一切的一切,她早就全部的记在了内心深处。
为什么只有到了最后的时刻。
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沦陷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
远处,是徐昊译风最后站立的地方,正被蜂拥而至的妖狐围的死死的。
那些可恶的东西,难道还在逐个噬咬徐昊译风的尸体吗。
林闵然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
前面不管是千军万马,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刑场。
她都要陪着他。
她的命是他救的。
她的命是他一二再再而三救下的。
脸上新的泪水盖过即将干涩的泪痕,脚步坚定的朝着妖狐群再次一瘸一拐的跑去。
嘴里发泄似的对空气喊着:“徐昊译风,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见过最傻最傻的人。”
:“为什么只知道救我,为什么要去白白送死”
歇斯底里的吼声将她心中对徐昊译风难以言表的话都语无伦次的倾诉了出来。
她确实憋了很久。
原来人真的都是很犯贱的生物,只有失去后才会珍惜,只有亲眼从身边被夺走了才会知道他的重要性。
如果徐昊译风肯抛下她独自逃走,那么他就不会死的这么惨。
就不至于因为她这个无缘无故的外来人丧命。
最后自己还是拖累了他。
眼前的狐骚味,灌入鼻中,竟也不觉得刺鼻了。
似乎出现了错觉,她好像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让她迷恋的香味。
红色的妖狐毛发就在不到半米的地方,不断攒动。
精神的冲击来的太快,加上脚上的酸胀,林闵然像一只折了翅的蝴蝶瘫坐在了草地上。
过猛的哭泣让她大大的双眼都变得红肿,眼神也全是浓浓的哀伤。
心,原来是可以在一瞬间变老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对这个男子动了心。
是因为他的外表还是因为他救了她。
现在她明白了,虽然朵朵是给了她温暖的家的姐姐,但只是为了有个陪她的玩伴。
亦佑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通过朵朵认识的朋友,但不管多好,对她而言也只是蓝颜。
只有徐昊译风,是第一个无条件对她好的人。
是唯一一个不质疑她,义无反顾将她护在身后的男人。
醒悟的代价就是心痛吗?
抬起头看了一眼繁星寥寥的天空,月亮永远孤单的挂在空中。
只是这颗庞大怪异的月亮上面的妖狐就是杀害了徐昊译风的元凶,看在眼中痛在心头。
不是很亮的地上,妖狐们没有注意到林闵然。
林闵然拿起地上离她最近的一颗石头,对准一只背对着她的妖狐重重的砸了过去。
它们不来惹她,那好,她主动惹它们!
:“去死吧,都去死。”
不停的将地上的石头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