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一片无尽的血海,除了血染的红,雪姝已看不到任何的其他色彩。一个昂藏的男人正在那血海中撕杀,腥风血雨的残酷,鲜血染红了土地。可三千黑甲军似乎永远也杀不远,他们象是魔鬼不停地扑杀上去,那个昂藏的男人渐渐被淹没。
雪姝焦急的不行,她想扑过去救他,可身体就是动弹不得,仿若那一切不过是个幻海。她心痛如绞,不停拼命呼唤,男人蓦地回头,那一双碧眼清碧如玉,带着痴痴的眼神,好象真的在看着她。雪姝突然大喝一声,伸出双手,“冉哥哥……”
双手立马被结实地握住,雪姝一下子睁开眼,原来只是一场梦……
而她陷在梦中不能自拔,瞪着大眼,依旧泪水狂流,好象孟珏冉真如梦中的那样,血染黑袍,筋疲力尽,不知生死。
燕世子紧紧抓着她的手,“好了,好了,只是一场梦,相信我,他绝不会出事。”
他说的如此心虚。
雪姝大瞪着双眼,里面如此空洞。
“我已经派人通知皇爷爷和姬无夜了,如若他真的出现在京城,会立马有人通知我们。”随后,燕世子随后又说,目光闪烁着,似乎还有未尽的话。
雪姝依旧僵着不动,好象她就是信了梦中的虚幻。
她有种本能的感觉,他真的出事了!这种感觉从没有这般强烈过,深邃入骨,她从来与他心有灵犀。
“我要去找他。”雪姝嘶哑着说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下一刻,燕世子双手一下子按住她的肩膀稳住她,“你不要轻举妄动好不好?若是他真有什么不测,那你更得珍重自己,你,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雪姝立马骇得脸白,空洞的大眼睛眨了一下,随后象干涸的河底一下子涌满了泉水,她喜极而泣地一把抓住燕世子,“你是说真的?”
“程枫已经为你把过脉了,确定无疑,已有月余。也不知上次他是怎样为你疗伤的,医术如此了得,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若不然,不知他该会有多狂喜。”随后,燕世子喃喃地说。
雪姝坐在床上已经有些无措了,似喜似悲,脸上明明欢喜着,却又流下泪。
她抽噎一声,“我不管了,我要去找他,回京城。”她有种直觉,觉得如若他还活着必在京城。
当天,燕世子带着雪姝就向皇上辞行。
皇上端坐在宝座上阴着脸深深地看着雪姝不说话,燕世子急忙上前一揖,“请皇上允许我们辞行,如今舍妹与天师大人的婚礼延迟了,我们再没理由待在这里。舍妹帐中的那些嫁妆就当是献给皇上做军饷了。”
燕世了话一出,皇上挑了挑眉。
旁边一直沉默的其他大臣也不由惊动地窃窃私语,要知道,晴郡主帐中的嫁妆那可真算得上是金山银山啊!如今他们缺的正是这黄白之物。当日出京,他们根本没料到会如此,身边带着些许家眷,却不曾带过多财物。如今不说军饷缺乏,就连他们也快养不起自己了。燕世子此举,真是雪中送炭啊!
看皇上还在犹豫,户部尚书李感就迫不急耐地站出来,“燕世子果真豪气,孟公国与我天朝一向交好,如今晴郡主又与天师大人订有婚约,如此更是喜上加喜。燕世子的一片心,我们恭敬就不如从命了。”他怕这个财神爷跑了,急忙不管不顾地先把那些财物揽过来,根本就没注意到皇上此刻还没发话,他就是逾越了。
皇上扭头,望着他,眼中隐有杀气。
李感一看,顿时意识到什么,脸一白,扑通一声跪下,“臣不知死活,请皇上责罚。”
皇上却慢慢转过了脸,此是非常时期,他不杀李感,主要是怕引起其他大臣恐慌。他心里非常明白,他此时急需那笔钱。
“此去京城怕是不安全,我派人护送你们。”随后,皇上不阴不阳地说。
“那就多谢皇上,燕和舍妹感激不尽。”燕世子急忙欣喜地说。
雪姝一直没说话,听到燕世子的话,她不动声色地转头瞟了他一眼。
他脸上的笑容可真灿烂,雪姝知道他是急于脱身,不想引起皇上警惕。
那人明说是派人护送,其实谁都知道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其他辞行的小国,听说途中都遇到了谋杀或者不测,此时营地里再没人敢请求离开,而他们却不得不冒险而行。
第二天,燕世子和雪姝乘着一辆青顶大马车就离开了,马车里应有尽有。出了营地,就看到皇上派的一纵侍卫正盔甲鲜明地坐在马上等着,雪姝看到,冷哼一声。
鸭嘴谷,她必血债血还。
出了营地不久,身后突然有马蹄声急,燕世子挑帘一看,眉心一皱,“她跟来干什么?”
雪姝抬眸一看,见朝他们奔来的竟是公孙玲。雪姝厌恶的一下子放下帘子。
公孙玲奔到燕世子的马车旁,“玲想随着燕世子一同回京城,不知可否?”
马车里久不回话。
公孙玲咬咬唇,“晴郡主,之前多有得罪,请原谅。”
这句话,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