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救我父王。”随后,她沉沉地说。
孟珏冉半侧过身没说话。
此刻,明月被乌云遮住,天地一下子更暗起来。孟珏冉沉默地站着,昂扬的身姿,犹如沉稳山脉,雪姝慢慢抬起头,声音轻微,“你能帮我吗?”
“不能!”非常果断地拒绝。
雪姝鼻头一酸,“那你怎样才肯帮?”难不成要她以身相许?若真如此,她也甘愿。
孟珏冉又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地说,“不要做无谓的事情,你父王怕是早就有了去的念头,他一番苦心,你不要糟蹋了。”
“我不管,我娘亲去了,我不能再没有了父王,你知道吗?我没有亲人了……姨娘姐妹再多,但形如陌路。我最至亲的人只有娘亲父王和舅舅……”说着,雪姝忍不住哽咽起来。
孟珏冉转头幽幽地看着她。
雪姝目光晶莹,泛着泪花,她知道自己救不了父王,而面前这个男人却似乎无所不能,于是,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面有哀求,“你救救我父王好不好?只要你肯救她,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所能给的,你全拿去……”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没想下一刻,孟珏冉脸色骤然生寒,猛地挥袖打掉了她的手,似是气了,瞪着眼睛,胸口起伏,侧身往前走两步,似是不屑再跟她站在一起。
雪姝的心沉到谷地。
他不肯救。
雪姝低着头,想了又想,似是下定了决心,她的软弱就此收回,目中一厉,强压下泪水,瞬间就挺直了脊背。她没看他,偏过头只沉沉冷冷地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和我父王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闻言,孟珏冉倏地转头看她,目中一缩,气息暗沉,随后,他伸出手,“拿来。”
雪姝一怔,“什么?”她不明白,如今她一无所有,他还让她拿什么?
“我的簪子。”他突然冷情地说出口。
雪姝一震,气息顿时有些混乱,喘了几口才微微地说,“那是我花一百金买的……”
“我的簪子你买不起,即便坏了,那也是我的……”说着,孟珏冉似是绝情倒底从怀里掏出一百金就塞给她,“还给我……”
雪姝咬着唇似泫然欲泣,心里一阵绞痛,抬头恨恨地看着他,随后,她一声昂扬,“好,还给你就还给你,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稀罕!”说着,她赌气地从怀里掏出用白绢细细包裹着的簪子就扔给他,“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孟珏冉看也不看就把簪子放进了怀里,扭头深看了她一眼,冷情地抬脚就走。
空气中再没有他的气息,雪姝才虚弱地身子一晃歪倒在树杆上。她趿了下鼻子,把那夺眶欲出的泪水强压下去,抬头看着父王的房门,雪姝突然豪气顿生,她谁也不靠,她就靠自己保护父王。想到这里,雪姝抬头望着黑压压的靠山王府,抬脚就向一个地方走去。
房门一响,一直坐在灯下的五姨娘根本就没转身,板着脸,“小五儿,我知道是你,进来吧!”
雪姝深着眼杀气腾腾地推门而入,待看到五姨娘的容颜时,她突然一怔。
五姨娘正泪流满面,悲痛的情绪根本不是在父王房中看到的那般嫌恶狠毒。
雪姝握在雪影上的手顿了一顿。
五姨娘转头幽幽地看着她,久久才道,“你父王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你一眼,可以瞑目了。”
“为什么会这样?”雪姝沙哑的嗓音却透着凌寒的怒意。
五姨娘凄凄一笑,转过身,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灯火,“早在你娘去世的时候,你父王就已经做了打算,如今你也看到了,靠山王府死气沉沉,你三姨娘、四姨娘都被你父王休了,如今她们都安然地待在自己女儿那里……现在你明白你父王的苦心了吧?你三个姐姐嫁的都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家,对皇家根本构不成威胁,所以不管靠山王府怎样波动,她们都是安全的。皇上也根本不屑去动他们。之前你父王凉薄,又根本不与亲家们走动,甚至都不让你三个姐姐回娘家,当初我挺恨他,如今想来,还是他深谋远虑。”
“那你为何不去三姐哪儿?南海陆家天高海阔养得起你。”随后,雪姝冷冷地说。
“我,我是舍不得他……”说着,五姨娘突然扒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
雪姝眉一皱,似乎这才隐隐体会到五姨娘对父王好象用情也至深,或许也并不比娘亲差。
“是皇上指使你对父王下的毒?”
五姨娘突然停止了哭声,坐直身子,脸上顿时显得又无悲无喜地冷硬起来,“是,我不要假他人之手,即便是死,也要我亲自送他走……”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句,雪姝问的艰涩,在她的印象中,皇上和颜悦色对她甚至是非常特别的。
五姨娘转头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眼中的复杂带着讽刺讥诮,“小五儿,你长的真像你娘亲……”
五姨娘突然突兀一声,令雪姝心一跳,眼一下子深了。五姨娘聪慧异常,绝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