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入地牢眼前一黑,蓦地就象进入了寒冬腊月,雪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地牢里幽深狭长,壁灯很暗,阵阵阴风袭来,让人顿感阴森恐怖。
“侧妃娘娘请随我来。”突然阴影里走出来一个身材墩实微胖的男人,眸光冷漠中带着凶厉,语气却很恭谨轻柔,与他的外形极不相称,“你是?”雪姝疑惑一声,眸光瞟了瞟他腰间那一大串的钥匙。
“小的是这里的牢头,姓李,地牢阴暗石板不平,请侧妃娘娘注意脚下,随在小人身后便好。”说着,也不问雪姝是要看谁,李牢头转身就在前面引路。
“有劳李牢头了。”雪姝也见怪不怪淡淡应一声,眸光却四处瞟着地牢的情况,随后她柳眉深皱,心里暗沉。这地牢明显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来的路上她还曾设想着必要时闯进地牢将吴浓救出,看来是远不可行了。这地牢越往深处几乎没有任何守卫,里面明显机关重重,墙壁上玄关颇多,显然触一发而动千军,进得来逃不出去,这里俨然已成天堑。
雪姝暗叹一声,心里不由焦灼。
脚下石板路果然不平,坑坑洼洼,仿若崎岖山道,也不知这里曾被多少人踏过了,每一处似乎都积满了怨气,阴气沉沉。雪姝越往里走,就越觉犹如幽冥地狱。雪姝知道,被关进京畿地牢的人,大多都是犯了重罪的死囚犯,即便不死也与死人没什么两样。姬无夜却把吴浓关在此处,心明显凉薄至此,雪姝不由对他充满怨恨!
终于走到了尽头,没想吴浓竟被关在地牢最深的重刑死囚犯的牢房里。那牢房显然是镶嵌在石壁里面的,万夫莫开,牢门的铁柱竟有碗口一般粗。雪姝愤然,姬无夜不仅薄情,无疑更是可恶,他心真狠心呢!他把‘李逸’当什么了?雪姝气的咬牙。
不过,死囚牢房里却怪异地传来阵阵惊天的呼噜声,雪姝一愕,顿时气的暴跳如雷,“死胖子,吴浓,你给我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能睡的这般香?知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雪姝简直想冲进去暴打他一顿,这个死胖子,三天后就要问斩了,他竟然还能睡的这般没心没肺。雪姝真不知拿他怎么办好了,突然鼻头酸酸,可她惊雷般的吼声没入周围的墙壁竟没起一丝回音。
李牢头初闻雪姝的吼叫,目瞪口呆,随后婉尔,身子一退又隐入黑暗中,无声无息。
“谁,谁,谁叫我?”吴浓美梦突然被惊醒,一骨碌坐起来,似乎还未辨清眼前状况,瞪着小眼睛四处看。
“死胖子,是我,小五儿……”雪姝出声语噎。
吴浓倏地转头目光一下子精准地逮到她,不由惊喜地蹿起来,“小五儿,你怎么来了?”
这吴浓身材不高,微胖,与李牢头很相似。可他胜在更加强壮,身子墩实地能扳倒一头牛。雪姝隔着铁栏望着他,越看越气,“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把你抓进来的?你这个笨蛋,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偏学那‘李逸’?你看你死猪一样沉,能跟人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李逸’比吗?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敢有半句假话,回头我劈死你!”雪姝发着狠,隔着铁栏很不客气地就对着吴浓训斥。
吴浓却挠着脑袋嘿嘿一笑,“嘿,小五儿,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死也瞑目了!”
“闭嘴!不准你说死,若我不答应,阎王老子都带不走你!”雪姝瞪着眼睛说的霸气十足,可眼圈却红了。
“小五儿,我……我不后悔,我就是‘李逸’,瑞王并没有抓错人……”吴浓明显还在瞎掰,可他心虚地低着头却不敢看雪姝。
“你放屁,就你这死猪样,还‘李逸’?你说你是能上树还是能爬墙?更别说轻功独步天下飞檐走壁……咱俩自小一起长大,我还不了解你?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姝气的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吴浓却望着她深深摇摇头,“小五儿,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就是‘李逸’,现在已铁板钉钉,我也已认罪签字画押,我心甘情愿去受死,无怨无悔……”
“你敢再说一句试试?”雪姝突然发了飙,暴怒着,青丝飞扬,愤恨地踢打着铁牢嘶吼着道。
吴浓却幽幽地看着她,满目心疼,却更似铁了心,“小五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再不要受人欺负,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吴浓边说边往后退着,看着雪姝满满的不舍,但却咧嘴笑着,又似满心安慰。
雪姝看着他突然就再狠不起来,吴浓的话明显让她心一悸,这个憨货从来都不傻,“告诉我,是谁教你这么做的?”突然,雪姝不发怒了,她眸光深深地盯着他,变得冷静而睿智,沉定地发问。
“没有,小五儿,你不要乱猜了,回去吧!能见到你,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看来吴浓真是铁了心肠,他决定瞒雪姝到底。
“吴浓,你听着,你若死了,阴曹地府我都不会放过你!后天我就去劫法场,劫不成法场我就和你一起死……”雪姝气的忍不住咬牙切齿。
“不要,小五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是咎由自取,我心甘情愿……”吴浓突然急促一声,恨不能奔过去立马阻止雪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