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姑却逝去了,雪姝心里很沉。虽然当时的情况并不怪她,可这一切发生太过突然,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此刻静心细想,雪姝突然感到很留恋很痛苦也很遗撼……毕竟与云姑相识多年,她平日也是很疼她的。
雪姝鼻头酸酸地低下头,情绪低落到极致,突然觉得象欠了表姐什么,心里难受极了。
她知道表姐此番作为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是冒了风险的,她明显意在姬无夜……若她是真的喜欢他,那她就成全她吧!永远不要揭穿她,永远为她保守秘密,让她以‘李逸’的身份永远受他宠爱,让真正的‘李逸’从此再不出现……
就当一切是为了云姑吧!
雪姝下定了决心,可心里却哀伤不止。
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若是舅舅知道了这一切……
雪姝突然烦躁地不知所措。
突然一股异样美妙的琴音蓦地划破夜空侵袭而来,雪姝猛地抬头,静静地聆听,眼中突然崩射出一股灼亮而惊动的光。她慌乱地转身翻找床头,终于从软枕下摸出一个乌黑黑圆溜溜的乌埙握在掌中就奔向窗台,猛地推开窗,那股灵动潺若高山流水的琴音一下子扑天盖地撞进她怀,雪姝突然激动的热泪盈眶,想没想就把乌埙放到嘴边呜呜凄凄地吹起来。
谁能想到,这支突然凭空出现仿若来自遥远天际的曲子竟是雪姝自小就锁在记忆里的。她或许已经忘记了过去曾经发生的许多事,偏这首曲子牢记身心想抹都抹不去。她不记得是谁教的她?府里更是无人识得此曲。
娘亲说,她三岁的时候就整天抱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乌埙满院子跑着吹,府里的下人都对她嘲笑鄙视不已。但她却很执著,问是谁教的?她摇头不知。府里的下人都认定她肯定是傻透了,一听她吹埙府里人就捂住耳朵躲。直到后来美人先生偶尔听她吹埙,才无不激动感慨地说出这首曲子名为《长相思》,是一首古曲,世上知道此曲的人已廖廖无几……
美人先生几次想应和着她的埙音和出琴调,却都遗憾地不得而终。为此,雪姝还沾沾自喜了好久,曾一度以会吹这支古曲而骄傲。
此刻万籁俱寂,明月皎洁银辉遍洒,天地都似裹在一片银亮之下显得如此宁静美丽。
幽幽的埙声低沉凄婉,如泣如诉,呜呜凄凄,在瑞王府里如此千回百转缠绕不绝,雪姝和着琴音吹的如痴如醉,浑然忘我,她闭着眼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突然琴音嘎然而止,就如它突兀地来。雪姝神情一震,急忙睁开眼,放下乌埙,脸有急色纵身一跃就从窗口飞掠而出。
她疯狂地在王府内奔跑,也不管自己披头散发赤着脚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执著地凭着方才的记忆寻找着那一缕琴音的源头,可惜天地野旷,她却无处可寻……
雪姝一下子哀凄地蹲在月湖边,把头埋在膝头里深深哀伤。
不知为何,这支曲子仿若连着她的血肉一般,听得此曲仿若她心头遗忘的东西要破茧而出一样,令她心潮起伏,心头割裂般难受。她竟忍不住抱着膝头呜呜低泣起来。
夜幕中,月已西斜,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同样的哀伤不止。
醒来的时候,竟突然看到姬无夜正邪气地倚在床头手里拿着那只乌埙正翻来覆去地看,雪姝惊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披上衣衫就伸手去抓,“还给我。”她语有焦急。
姬无夜唇角溜着笑,“原来昨夜就是你用这个小东西吹的呜呜凄凄惨兮兮的……”他笑的莫明有些得意。
“什么惨兮兮?你根本就不懂,快还给我。”雪姝劈手就夺回来。
姬无夜却没再逗她淡笑着任她夺去,眸光闪闪,竟似在斟词酌句,“嗯,昨晚是有些孟浪了,李媛媛进府,想必你心里是有些不好受的……不过这一切是有原因的,我不好解释,只是想告诉你,我以后绝不会厚此薄彼,她留在府中你们要好好相处好吗?”
他在干什么?在向她解释吗?以为她昨夜吹埙是受了他抢李媛媛进府的刺激?是情绪低落吃醋了?
雪姝顿时觉得好笑,她急忙不以为意地笑笑挥挥手,“王爷不必在乎雪姝的感受,我根本不在乎!王爷想怎样就怎样……”雪姝的表情当真没一点不满。
“你不在乎?”没想姬无夜脸色一变,竟然微带薄怒地冷声反问。
雪姝一诧,抬头不解地看着他,“王爷以为我为什么要在乎?不说王爷身份尊贵三妻四妾稀疏平常,如今连公主都能欢颜向王爷祝贺,我为嘛不能大度接受?王爷请随便,只是以后没事别来烦我。”说着,她摆弄着乌埙,把手一挥那意思是送客。
可姬无夜的脸却是越沉越冷,象是雪姝满不在乎的话让他受到了伤害,他灼目深深盯着她,突然寒心又追问一句,“你……果真不在乎?”他的语气刻板的象是在咬牙切齿。
雪姝停止摆弄乌埙,低着头心里起伏不定,此刻倒是能理解他了,世上哪个男人不想坐拥齐人之美?他这般执著地反复追问,心里竟还是有些在乎她的,只是……雪姝淡然一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