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竞选花魁的女子出场如走马观花,万紫千红,各有特色。现场**迭起,每个女子的名下都有不少银珠进帐,多则数千。然而奇怪的是,太子、姬无夜、天师和李青泽竟无一人投珠。李青泽难怪,他是看雪姝眼色行事。不管现场气氛多么热烈,他始终眉眼淡淡犹如深水静流波澜不惊,似乎怎样的天姿国色都不入心。而其他三人未投珠就显得有些怪异,现场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而雪姝却心知肚明,他们是在等……
雪姝不由心里忐忑,眸光清棱棱不停寻梭着三人。三人反应明显不尽相同,太子眸光潋滟明显是压抑着性子佯装平淡,他不停地在椅子上动来动去就说明他装的异常辛苦。而姬无夜鹰目如钩表情始终紧绷着,充满警惕。而天师,低眉品酒,置身事外,仿若只贪那杯中物,不恋凡尘花。
直到欧阳先生宣布李媛媛出场,雪姝才收回眼光,紧张地晃了晃脑袋。
“是她吗?”李青泽低声浅问,明显心神一直关注着她。
雪姝轻轻点头,“是,表姐就叫李媛媛,她是‘胭脂楼’的琴师,一直是清倌……”
“放心,有我。”李青泽轻勾唇角一声淡淡,语气中却充满了傲然自信,让雪姝忐忑的心蓦然安静。她感激地对他点点头,“今日要多谢先生了,我只有这么一个表姐,我不想让她争得花魁,更不想让别人把她抢了去……今日所花费用,我日后定会还先生的。”
此话一出,李青泽蓦地转头意味地瞪着她,仿若此刻谈钱,都侮辱了彼此。
雪姝咬唇低下头。
“就这样与我见生吗?”他凉凉的口气,别过脸,无不黯然。
“这次可能会花很多很多钱……”雪姝急忙抢着说。今日既不能把表姐捧为花魁,又必须得压着其他人将她抢来。既要做的不显山露水,又要不引起他人怀疑。尺度很难掌握,投大量银珠是必须的,而银珠是要用银子买的。
李青泽闻言只轻轻一笑没答话。
雪姝却‘哎呀’一声急忙抱住头,明显被扣了板栗,她扭身就怒瞪着李勇,“你干什么?很痛的……”
“你以为俺们晏国没钱吗?举国之力,难道还怕花这几个小小钱?”身后李勇瞪着牛眼吼着雪姝,好象雪姝说还钱是忒看不起他们晏国了。
雪姝一怔,随后咧嘴一笑,“嘿嘿,是哟,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转过头当真面色坦然。
李勇却一滞,他是没想到雪姝会转变这么快,本来还打算再言语一番呢!
李青泽却笑着用折扇碰了碰他,让他休要再说。他唇角的笑意美仑美奂透着心底的欢悦,雪姝的心性他太了解,不拘小节随性自然,想开了便会坦然。只因了解,所以觉得难得,越是不能放下。
此刻,帏幕后蓦地传来一阵幽扬淡调的琴音似高山流水缓缓浸透出来,让人耳目一明,心头无不服帖。雪姝却心一震,竟是云姑亲自抚琴。她急忙抬头,帏幕此刻悄然拉开,琉璃宫灯下,一抹站立的白色影子,虽然是背对着大家,但那流云般纤细柔美的腰身如玉兰拂风无不曼妙生姿,后背既是如此,那容颜又该是怎样的绝丽?仅仅只是一个拂袖,台下就传来叫好声。雪姝知道那就是表姐……
她竟选择了最不擅长的舞……
可又如此让人耳目一新,相较于之前女子的艳丽衣装,她这一身清淡白衣却如白梅映雪,无不令人意会。
只见随着琴音的起伏变化,表姐长裙挥舞就慢慢转过身,待看到表姐容颜的那一刻,雪姝剧震……
她不能相信,表姐一头云鬓黑如墨,头上却只插着从她手里抢走的那根莹白象牙簪……
她不能相信,表姐的脸上竟然就戴着那个与‘李逸’一模一样的碧玉面具……
虽然之前也有女子戴着面纱或其他银质面具,可这碧玉面具,如此忌讳,在此时此刻,显得无不扎眼尖锐,惊心动魄。
雪姝摇晃了下身子,她急忙扭头看向姬无夜,果然,他歪斜的身子顿时僵住了,眼睛骇然地盯着台上的表姐,氤氲起伏,似灵魂出窍。
雪姝的心也狂跳如海中巨浪。
她低下头急忙思考着对策,心却始终不能平静,表姐究竟想干什么呀?别人躲还来不及,她竟然还要引火烧身……别人或许辩不出,可姬无夜……
如若不是偶然,那表姐的心思……
从那日她无意抢得那象牙簪,再到她以‘李逸’身份引出祸端,诱引姬无夜前来‘胭脂楼’,再到此时此刻……象牙簪,碧玉面具……
明显只有姬无夜明白其中意味,‘李逸’——昭然若揭。
雪姝的心涛骇浪般,她不敢再想下去,脸色蓦然苍白地又抬头看向台上。这支舞,表姐明显是下了功夫的,长袖流云,翩跹如仙子,一身白衣胜过出水芙蓉,无不灼人眼目。台下众人屏气凝神,明显是被她的舞震住了。
都道李媛媛琴技天下无人能及,却不知,她的舞,竟也是这般出神出入化。雪姝觉得,她都有些看不透表姐了,‘胭脂楼’张榜竞选花魁不过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