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若不然,我马上去跟美人先生学首琴曲吧?那弹琴似乎也不难嘛。”
“五儿啊,那弹琴是咱爷儿俩这样的能学会的吗?”她父王更是皱眉道。
雪姝咽了口唾沫,没错,她父王就是一大老粗,在她父王眼里,她就是小大老粗。
这可怎么办?左右都不行。于是雪姝豪气地站起来,拍着她父王的肩头安慰道,“父王,古人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太后若真想杀我的头,何患无词?安心了,顺其自然!”
“唉……”颜守踽看着幺女不由得长叹一声,似有懊恼,“都怪父王,想儿子想疯了,从小就不该把你当儿子养,如今,唉……”颜守踽似是一脸愁苦后悔莫及。
雪姝却眯着眼睛凉凉地笑,“父王啊,你也别发愁,说不定到时根本就不用咱表演就万事大吉。不说云朝国的秦碧柔就对瑞王很有意思,而此刻满京城有身份的女子哪个不是对瑞王青眼有加?咱们今晚只等着看好戏得了。”说着,雪姝笑嘻嘻地转身就走,“不过,父王,你还多叮嘱叮嘱四姐吧!说不定咱家还能出个瑞王侧妃,到时候,嘻嘻,也是天大的好事儿呀!”
雪姝此番说的戏谑,没想最后竟一语成谶。
“五儿啊,晚上也让你娘给你好好地打扮打扮!”
“嘁……”听到父王的话,雪姝更是不屑,转身溜得更快。
书房内,颜守踽看着幺女一蹦一跳地离去,脸上顿时嘿嘿笑的象只老狐狸,那精光闪烁的眸子,哪里还有半丝愁苦?
晚上,当雪姝顶着满头珠翠冷不丁蹿到她父王和四姐面前的时候,她四姐颜雪娇竟然‘哇’的一声惊叫起来,“颜雪姝,你是鬼啊!怎么穿成这样?你干趣到城东当媒婆算了。”
雪姝幽幽地瞪了四姐一眼,就知道她嘴巴毒,但也不至于如此刻薄吧?虽然她今晚是有点刻意装扮了点,但也没必要这般大惊小怪吧!大黑天的大呼小叫,怪吓人的。
颜守踽也是抚着额头低低地问,“小五儿啊,这是你娘为你装扮的?”
“我哪敢麻烦我娘,父王,我已经把我最好的衣服都穿上了,难道你也和四姐一样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
颜守踽顿时语噎。
此刻的雪姝红缎子小褂绿绸子裙,脚蹬一双大红鸳鸯戏水鞋。满头珠翠姹紫嫣红摇摇欲坠,老气横秋的美人髻歪歪扭扭,鬃间一朵又大又艳的牡丹花整整遮去半边小脸。最可怕,她脸上厚厚的粉底象个白面人,两个脸蛋却红得象猴屁股,原本粉色的樱桃小口也变成了狰狞的血盆大口。唯余一双雪霁般的大眼睛,澄澈灵动地透着狡黠。
其实,此刻的雪姝怎么看都与城东艳俗无比的媒婆没啥两样。
与婉若出水芙蓉般优雅清贵的四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哼,你平日丢人也就罢了,今日皇宫盛宴,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这般去丢人!”说着,四姐扑上来就撕扯雪姝的衣衫。
“啊……”明明是雪姝吃了亏,没想颜雪娇却惊叫一声一屁股墩在地上,痛的她一时爬不起来。
雪姝整整衣衫好整以暇,还以为她象从前那般好欺负,哼,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雪姝拍拍手,“父王,你陪着四姐,我就先上马车喽!”说着,雪姝提着裙子就飞快地溜进马车里。
而此刻,颜守踽正瞪着眼睛瞧着这一切回不过神。
刚才发生太快,小五是怎么做到的?此刻吃亏的竟是四丫头。
颜守踽瞧了瞧马车突然微微一笑。
“啊,父王,小五竟敢这般对我,你要为我做主,今儿我非撕了她不可!”四姐坐在地上象泼妇大叫。
颜守踽挠了挠头,“娇儿啊,你若再这般耽搁下去,参加盛宴可就晚了呢!”
颜雪娇一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父王,咱们快走吧!”说着,她提着裙子一溜烟爬上马车,变脸比翻书还快。
颜守踽又惊呆了一把,点点头,悻悻上了马车。
“哼!”待四姐和父王上了马车,雪姝又是故意冷哼一声把脸扭到了一边。
四姐也咬牙切齿狠狠瞪了她一眼。
进了皇宫,雪姝和四姐都不由地郑重起来。皇宫雕梁画栋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气。雪姝和四姐随着父王进入乾清殿就座,雪姝抬头四顾,见满殿莺莺燕燕姹紫嫣红,每一个女人似乎都有备而来,雪姝在心里冷笑一声。
宴会开始,太后和皇上皇后在高位上端座,浅笑嫣然,显然对今天到来的各位卿家非常满意,大殿的气氛很融洽。
雪姝坐在父王和四姐中间,虽然嘴里吃着东西,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却极不安分地左顾右盼。第一眼就看到天师孟珏冉正跪坐在玉阶之下,地位超然,竟在太子之上。透过殿里雾里看花的景致,雪姝大胆地瞪着眼睛细细观察他,这一看,竟让她有种回不过神来的感觉。没想他竟如此年轻,冷到极致也美到极致。
白发,碧眸,紫唇,高大颀长的身材即便坐着也给人一种冰山仰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