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秋风中,几片黄叶飘然而落,紧接着叶上滚动的露珠微微一晃终于哗的一下滴落到地上浅浅的水洼里。贤妃看着那个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发丝嗖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的杏黄身影,红唇不自觉张开,目光呆滞,直到耳边传来玉夫人惨叫,才缓过神对身边的喝道:“看什么,还不快去把玉夫人从缸里救出来。”
贤妃的声音让众人从刚才一连串的意外中回过神,见到在水缸中挣扎的玉夫人,匆匆忙忙的冲过去。
再说到这玉夫人,她身份虽不及贤妃,却是十一岁便被选中送到三王爷身边伺候的人。而且,这所谓夫人其实就是指王爷成年时情爱教导的人,所以身份比其他丫头甚至侍妾的还高上一些。这些年,除了偶尔上山求佛上香外玉夫人一直娇生惯养的养在府中,莫说游泳,便是雨大些都是乘轿而行,所以这会儿掉入足有大半个成人高的大缸后,几乎立马抓了狂,乱舞的四肢让周旁的想要救她的侍卫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这会儿还顾忌什么?把人先拉出来!”看着叫声渐渐弱了下去的玉夫人,已经恢复理智的贤妃再次冲着几人喝道。听到贤妃的话,原先还有些顾忌的侍卫也不再犹豫,连拉带拽把人扯了出来。
“咳咳!”被救上来的人此刻已经喝了好几口水,虚弱的身体咳嗽几声便只能苍白着一张脸在地上喘着粗气。贤妃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湿透,妆容尽毁女子,厌恶的皱了皱眉,暗道了声没用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府之中竟然公然出手,难道想家法处置么?”
闻言,玉夫人身形一抖,张了张嘴还没吐出声音,便听见一个娇柔的声音道:“回贤妃姐姐的话,今日玉夫人突然到听雪居,说是要给王爷请安,本来这是好事,殊颜理应通传的,但……”
殊颜声音一顿,见贤妃看着自己,脸色一红,接着道:“但王爷昨夜睡的晚,殊颜便告诉玉夫人不若先回去,待到王爷醒来后再派人通知夫人,哪知夫人却出手将殊颜打倒在地……”
“你说谎!”玉夫人裹着棉被,尖声叫道,声音因生气有些哆嗦,“明明是你出言不逊,我才气不过打你的。”
“怎么会?”殊颜诧异的惊叫,声音已带了些哭腔:“明明是夫人骂我狐狸精,然后又动手打我的。大家都可以证明。”说完,睫毛一眨,两滴清泪从眼中滑出。
女子苦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众人眼中流过一丝疼惜,贤妃眼神一寒,口中却柔声道:“颜妹妹莫要伤心,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否则本妃相信玉夫人怎么也不会对妹妹动手的,毕竟妹妹可是王府的客人。”
误会?客人?殊颜低垂的脸上滑过一丝嘲讽的笑容,若真是误会,岂不证明确实是我这个客人侮辱主人在先了么。
“贤妃姐姐说的是,只不过殊颜也不知玉夫人哪里误会了,难不成时殊颜说错话?如果是,殊颜这里向玉夫人赔礼。”说着她福了福身子,在贤妃开口前继续道:“就不知殊颜哪句话得罪夫人了,还请夫人示下。”
哪句话?你这狐狸精的哪句都是该打的,虽是这么想,但玉夫人终究不能将那女人嘲笑自己不受宠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特别是那女人的面说出来。一边是身为夫人的尊严,一边是贤妃灼热的目光,玉夫人纠结了半晌,深吸口气,咬咬牙道:“贤妃姐姐,这狐狸精不过是个乘王爷生病时爬上主子床的小贱人,就算我打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她竟敢对本夫人出手,理当鞭笞壹佰鞭再送到最下等的妓院惩治,贤妃姐姐,你不也……”
“愚蠢的女人!”听到玉夫人承认自己动手的话,贤妃心里气的半死,正要让她住嘴,以免她再说出什么不可收拾的话来,便听一声怒喝自门内传来。
“放肆!”话音未落,楚篱轩已经从门内奔了出来,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众人跪了下去。
“妾身参见王爷。”贤妃优雅的低下身,正要开口,便觉眼前身影一晃,再抬头来人已经将黄衣女子拥在怀里了。淡淡的阳光下,男子仅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里衣,散乱的发丝随意的披在身后,可想而知,男子起床后可能来不及梳妆便因不放心女子奔了出来。
楚篱轩将怀中的女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当目光落到她红肿的脸颊时,眼神一冷,凶狠的扫视了一下四周。难得一见的怒火让众人有些发怵,一个个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心中却是重新估算着王府后院新贵新动向。贤妃惊讶的看向眼前的人,眼中滑过一阵刺痛,成亲这么多年,她哪曾见过王爷这般盛怒的模样,今日仅为了这么一个地位低下的女子……这样想着,她看向楚篱轩怀中人,心中一片凌厉。
“夫人何氏,自入府以来,嫉妒成性,上不待姊妹,下苛责奴仆,本王念其侍奉多年,不欲纠其错,不料何氏屡教不改,如今更变本加厉,不顾礼法、不理妇德。今日特赐休书一封,永世不得踏入王府半分。”楚篱轩冷冷的看着全身湿透的女子,一字一顿道。
冰冷的声音在院中飘散,众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庭院,惊骇一片。
“王爷!臣妾冤枉,是那个狐狸精说我不得王爷宠爱,臣妾才一时糊涂打